寒淵道“的確可惜,可又能如何。”
命終歸是命,逆天改命就是觸了天道的逆鱗,必定會降下天罰,讓人永世不得解脫。
裴玄陵道“前輩你也有過這種經曆?”
寒淵不置一詞,靜默的看著前方,對他這個問題表示拒絕回答。
有了之前的經驗,這回他就算是不回答,裴玄陵也知道他會說什麼——寒淵經曆過與親近之人生死離彆,歇斯底裡的想留住在意的人,卻終究輸給了命,沒能留住。
見他不願意回答,裴玄陵也不去深究,他覺得去揭人傷疤不是一件好事,也顯得自己格外的不通情理。
等寒淵願意說了,他可以側耳傾聽。
爾後,麵前的景象再次破碎,這次的景象的視覺直接看向了夜奴祭台,兩人除外在了祭台的邊緣。
祭台下,幾個高大魁梧的士兵正追趕著四五十個幼童上祭台。祭台下麵,失去孩子的父母哭嚎不止,想要衝上去把自己孩子救回來,卻被侍兵手上的長矛驅了回來,有的身上甚至受了傷。
被驅趕著上祭台的孩童在侍衛染血長矛的驅趕下慢悠悠走,想停下卻又因士兵的凶神惡煞,不得不恐懼的往前走。一幫孩童眼睛都哭紅了,正在一陣陣的抽噎著,應當是方才被抓來的時候就號啕大哭過了。
裴玄陵想默默這些孩子的腦袋,手卻都穿了過去,根本摸不到,憐憫又無能為力的道“一群可憐的孩子。”
祭台正東方,夜奴族長正大馬寬刀的坐在位子上,在他的旁邊則站著一身黑袍裹得嚴嚴實實的夜奴大祭司明夜,
士兵將孩童統統驅趕進祭台上凹陷的深坑中,隨即夜奴族長對旁邊站著的大祭司明夜說了一句話,隨即明夜就走到深冷邊緣,抬手落下了一個法陣。
就在明夜轉身回夜奴族長身邊的下一刻,一道黑色人影掠過祭台下重重包圍的士兵,殺上了祭台。
看到那黑色身影,眼眸一顫,遮蓋在袖子中的手指開始發抖,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黑色身影。
夜奴族長大聲喊道“捉住他!快捉住他!”
周圍的士兵蜂擁而上,將昶煦圍在包圍圈中,長矛密集的攻擊。昶煦以一當十,在重圍中殺出一條血路,來到坑邊,他將坑上的陣法一刀斬碎。
“上來,快上來!”
陣法被斬碎,裡麵驚慌失措的孩童推搡著跑了上來。
“快到下麵去!下去找你們父母,快去!”
孩童一聽可以回家,立馬衝著下祭台。追上來的士兵想要重新抓住孩童,卻被昶煦擋在了前麵,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好不容易抓來的孩童逃走。
昶煦揮刀將士兵手中的長矛都打開,護著幾個落後的孩子往後退。若是身後沒有護著人,不用那麼拘束,或許他可以拚力一試,可為了護著這些孩童顯得束手束腳得緊,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他的身上已經多了好幾處傷口。
而夜奴族長旁邊的明夜始終都以旁觀者的姿態看著,看著他身陷重圍,身上落下一處處傷口。
失血過多,體力也逐漸告罄,他有些支撐不住了。一不留神,手中的刀被打落,他被交錯的長矛壓得單膝跪地,一手死死的撐著地麵,倔強的不肯落下另一隻膝蓋。
見人被抓住了,夜奴族長從位子上走過來,喉嚨裡發出滲人的笑聲“總算是抓住你了,那些孩童跑了沒關係,大不了以後慢慢抓,容易得很。”
昶煦道“你是故意引我出來的!”
難怪之前他老是遭到不明黑衣人的刺殺。
夜奴族長道“嗯,猜對了。那些孩童凡胎俗骨,吸取他們的生機隻能換來我十年的壽命,而你不一樣,你是禦靈師,身體裡有深厚的靈力,吸噬你一個頂得上我吸噬二十個孩童,可以換我三十年的壽命!所以我必須抓住你!”
昶煦罵道“瘋子,為了自己能長生,不惜以活人為祭品,視人命如草芥,隻為了換取那偷來的十年光陰!你不配為族長!”
夜奴族長獰笑道“配不配不是他們說了算的,能成為我長生的祭品,是他們的榮信,還不情願的樣子,哭鬨著讓我放他們一條生路,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就該去死!”
昶煦掙紮著想起身,那架勢似乎掙脫了束縛,就要撲上去將夜奴族長抽筋剝皮,卻被士兵又用長矛壓了回去,他揚聲大罵道。“你信奉魔物,為求長生不擇手段,妄圖用邪術逆天改命,雙手沾滿上百人的鮮血,遲早要遭天譴!”
夜奴族長上前一把掐住昶煦的脖子,肅聲道“那又怎樣?等我將你的靈力和生機吸噬掉,天道就算是想要我的命又能如何!?它照樣在三十年裡動不了我!”
昶煦死死的盯著夜奴族長,冰冷的眼神如同鋒利的刀刃,能把眼前這個十惡不赦的人千刀萬剮。
夜奴族長被他這雙眼睛看得心裡生氣,抬手就要將他的眼珠子挖出來,卻在落手的一瞬間,伸出去的手臂被從肩膀處砍斷,一整隻掉到了地上,頓時鮮血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