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寒淵沉聲道“神獸身軀硬如玄鐵,即便是身上骨血被生剝抽離本體,也不會立即斃命,反而上麵會遺留些許本體的靈神,使被剝離的骨血長久的留存下來,這些靈神有本體一部分意識,會尋著機會讓自己變強,最後尋到其他分散的骨血,重回本體。”
裴玄陵道“哦,族長背後這個虛影是蛟龍一部分骨血的靈神,這抹靈神依靠的就是族長血祭孩童來維持不衰,可這作法與神獸差了十萬八千裡,你確定這是神獸?”
寒淵狹眸微眯,肅聲道“自然不是完全的神獸,而是墜入魔途的半神獸。”
裴玄陵“半神獸?”
他從來隻聽說過神獸,還從未聽說過神獸之中還有個半神獸。
寒淵道“龍血不純,半龍血半妖血,自然算不上正統的神龍,況且還是一條墜入魔道的蛟,叫他蛟龍已是抬舉。”
不知為何,裴玄陵感覺寒淵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殺氣,似乎是認識這個蛟龍,恨不得將其誅殺而後快。
這邊,明夜將烈雲刀拋給昶煦,道“你我之間的仇恨先擱一擱,先把眼前這魔物解決了,在兩兩清算也不遲。”
昶煦穩穩接過烈雲刀,抹掉嘴角的血跡,對於明夜這番說辭,他默不作聲。
他二話不說提著烈雲刀就衝了上去,大開大合的就衝魔物加身的族長動起手來,一招一式皆狠厲絕情。
明夜輕笑一聲,喃喃道“還是這麼莽撞行事。”
下一刻也手持神武加入了戰鬥。
黑蒙蒙的霧氣裡,刀光劍影四射,破開層層黑霧,寒鋒冷芒令人不敢靠近半步。
明夜手上長刀一翻,冰冷的刀鋒貼著夜奴族長的胸膛擦過,胸膛上布滿黑鱗,刀身擦過的驟然間發出金石彈響。明夜加重手上的力道,生生從族長胸口剜下了三片黑色龍鱗。
夜奴族長痛吼一聲,昶煦趁機一躍而起,掄刀衝夜奴族長當頭砍去,明夜也伺機而動,長刀帶著凜冽的肅殺之氣,衝夜奴族長的胸口捅。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兩人的刀鋒砍在夜奴族長身上如同砍在了玄鐵之上,儘連一個口子都沒有砍出來,手上的長刀皆發出陣陣鳴響,二人虎口震得生疼!
裴玄陵一看就知這魔物不是那麼容易解決掉的,道“他倆這是在做無用功啊。”
寒淵道“黑蛟骨血,需以上古朱雀一族的南明離火焚燒方可毀去,南明離火至剛至陽,是世間一切邪魔穢物的克星,毀去魔物,除此以外,彆無他法。”
果不其然,二人掄刀與其對峙片刻,突然被夜奴族長身上爆發出來的衝擊力撞退三丈遠。
抬頭時,夜奴族長全身骨頭如同打斷重接似的,發出哢哢聲,整個人扭曲僵硬,臉上長出一塊塊黑色鱗片,額頭兩邊生出犄角,雙手直接膨脹變粗呈爪狀,黑漆漆指甲暴長數倍。
裴玄陵看得心驚肉跳“他這是是……”
寒淵道“被激怒了。”
古書有言,黑蛟性凶悍,靜時深居湖泊河流之中,怒而激蕩湖水,致使湖水暴漲,兩岸決堤崩殂,洪水泛濫,所到之處屍骸遍地,百姓苦不堪言。
很難想象,此刻這抹魔物雖不是黑蛟本體,隻是一抹被割裂的靈神,但被激怒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裴玄陵道“除了南明離火可以毀去魔物,就沒有其他法子製住這魔物了嗎?”
寒淵道“有,但難如登天。”
裴玄陵道“什麼法子?”
寒淵道“封印。”
此言一出,裴玄陵立馬明白了昶煦和明夜先後在山洞裡布下的那個陣法。
恐怕這二人早就知道,憑借自己的力量是無法將魔物儘數除去,隻能耗儘修為將其長久封印,這才會先後布陣,想來今天這一戰,兩人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這魔物想來之前就是被封印的,隻是掙脫了封印,依靠著夜奴族長才恢複了一些元氣。既然不能毀去,那就重新將他封回去。
昶煦立即回神,手掌在烈雲刀刃上一劃破,鮮血浸泡刀身,烈雲刀刀身上驟然間烈火大漲,灼熱的火光映照昶煦肅穆的臉龐。
“灼火焚邪,除濯破淖。”
咒語落下,昶煦周身氣勢暴漲,提著烈雲刀就朝夜奴族長衝去。
“昶煦,等等!”
然而他的嘴再怎麼快,也快不過昶煦手上的刀子。話還沒說完,昶煦的烈雲刀已經砍在了夜奴族長的肩胛骨處。
這一刀的力勁十足,足矣使八九個成年男子人仰馬翻,此時死死的卡在夜奴族長肩胛骨處,無法再進半分!
夜奴族長嶙峋的手一把抓住砍在肩上的長刀,力道大的昶煦壓製不住,手背上青筋暴起,隱隱發抖。隻見夜奴族長揚臂一甩,昶煦連刀帶人就被整個甩了出去。
明夜閃身上去抵住他的後背,止住了他向後倒的勢頭。這祭台麵積不算大,但高度是足夠高的,比城樓上的望樓還要高出不少,萬一從這裡摔下去,不粉身碎骨也要成廢人一個!
遙是如此,明夜也隨著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穩住身形,明夜道“沒事吧?”
昶煦還有些回不過神,竟沒有掙來他的手,恍惚的道“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