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煦道“所以你改了我在山洞中設下的陣法,你要代替我封印魔物,用你的三魂七魄為陣靈?”
他已經猜到了,剛才屢試不成,他心裡已經隱隱猜到了,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此刻聽明夜這番話,他就算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承認。
“你怎麼敢!?那是禁術!禁術!”昶煦怒目而視,聲音沙啞泣血的吼道。
為何明夜會白頭,他此時就算是不問,也知道答案了。他用了上古被視為大忌的封魔陣,他以自己為陣靈,收到了陣法的吞噬。
“嗨。”明夜捏了捏眉心,抬手就是一推,徹徹底底的將昶煦推出了祭台,“以後就是你一個人了,這條路你還得繼續走下去,沒有我陪著你了,你彆莽撞行事,彆太瘋,好好活著。”
昶煦死死的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明夜,眼淚簌簌的往下掉,無論他怎麼大喊掙紮,也無法從長風中掙脫,隻能眼睜睜看著黑氣將陣法中明夜包裹住,直到看不見身影。
送走了昶煦,明夜心裡舒坦了不少。
自己之前一直想告訴他的事,看來是再也沒機會說了,原本還想解開誤會了,兩個人就可以恢複如初,沒想到天不遂人願啊。
不過也好,與其解開誤會,不如讓他一直誤會著,或許讓他一直都記恨著自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恰在這時,身後的黑蛟掙開釘身的尖刺,碎裂的碎塊四處飛射,打在長刀上錚錚彈響,四周的黑氣濃稠得看不清楚外麵的天空,視覺困難。
明夜慢慢轉過身,虎穴崩裂的手握緊長刀,道“接下來,是你我之間的事。”
黑霧中,兩隻猩紅的眼睛盯著他,爾後黑霧中發出粗獷的聲音“區區一介凡人,肉體凡胎,妄圖蚍蜉撼樹,簡直是不自量力!”
明夜輕笑一聲,道“話可不要說的太滿,你畢竟隻是一抹骨血上的靈神,又能有多大的實力?”
黑蛟道“本尊乃是上古龍神,碾壓你一介凡人如碾螻蟻!”
明夜嗤笑一聲,毫不忌諱的嘲諷“上古龍神,還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不過是一隻墜入魔道,妄圖悖逆天命封正成神的黑蛟罷了,你還真以為你是什麼龍神?”
說著,他手中的長刀冒出滾滾火焰,周圍的黑霧被這股火焰燎得退避三尺,不敢近他的身。
“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如今的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隻能蜷縮在惡人身上,通過邪術來使自己靈神不滅,卑賤惡劣到了極致!還不如一隻水溝裡爬動的蛇,至少它還完完整整的活著。”
說完,他一躍而起,振臂揮出一刀,揮出的刀氣瞬間化作萬千鋒利的颶風,衝著黑蛟排山倒海的落下。
黑蛟被刀氣逼的節節後退,身上的黑鱗都被打得一片接一片的落,傷口坑坑窪窪的流著黑血。
明夜瞬息到黑蛟頭頂,灼火裹身的長刀高高舉起,一刀下去削掉了黑蛟另一隻犄角,黑血噴薄而出。
黑蛟嘶吼著扭動身體,抬起鋒利的爪子想要拍下頭頂作祟的人,卻迎來了烈火灼灼的一刀,爪子登時被一刀洞穿,上麵的烈火爬上了它冒著黑氣皮膚,燒得皮膚發出難聞的燒焦味。
“爾等凡人!豈敢傷本尊!”黑蛟嘶吼著怒聲道。
明夜回身一腳,拔出洞穿黑蛟利爪的長刀,閃身落地,手上挽了個讓人眼花繚亂的刀花,隨即身形一閃,一腳出現在了黑蛟背上。
“我們凡人渺小卑賤,你又算什麼東西!?不過是草地裡蠕動的長蛇,比我們人還要卑賤!你若是真有能耐,千萬年前又為何會被天神剝離骨血,毫無反抗之力的鎮壓在四個暗無天日的封魔陣裡,永世不得解脫!?階下囚也不過如此!”
說罷,他雙手握緊長刀,刀身上烈火飆起一丈高,狠狠的將長刀刺進了黑蛟後心,長刀從黑蛟後心劈開一道深且長的口子,黑血像堤壩崩殂後攔不住的洪水,汩汩的往外湧。
明夜一刀劈開黑蛟後心,刀鋒在口子中一轉,瞬間割斷相連的經脈,刀身在一挑,一樣黑漆漆且在不停跳動的東西飛了出來。
明夜足尖一點,伸手接住飛出來的東西,落回了地上。
見他手中那東西還在不停的跳動,裴玄陵道“那是……龍心?”
寒淵道“嗯,也是這黑蛟被封印在這裡的骨血,隻是封印鬆動,被他給掙脫了出來。”
裴玄陵指了指握著龍心的明夜,道“那他把龍心剜出來,是想重新封印黑蛟骨血。”
寒淵道“是。”
被剜掉龍心的黑蛟倒在了地上,發出轟的一聲震動,被明夜握在手中的龍心還在鮮活跳動,蠕動著想要從他手裡掙脫,卻被明夜死死的抓在手裡,不得掙脫。
明夜一隻手握著黑氣縈繞的龍心,割破手掌蹲下身,將手掌心的血淋在了腳下的陣法上,下一刻,轉動的陣紋竄起高高的,炙熱灼人的火焰,刹那間整個陣法被烈火包裹。
灼人的烈火爬上陣中黑蛟的化出的屍體,頃刻間將其灼燒成灰燼。明夜站在烈火之中,靜靜的看著屍體化成一堆灰,黑蛟上身的夜奴族長在屍體化成灰的瞬間,從黑氣中撕裂出來,倒在烈火中滿地打滾,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夜冷眼看著他遍地打滾,不出手解救。
不出片刻,夜奴族長就被烈火燒得滿臉創口和水泡,臉皮脫落,頭發燒得乾枯成灰,連著浮腫的頭皮一塊塊掉了下來,身上散發出令人惡心的焦糊味。
在明夜看來,這人確實是該死,亦如昶煦所說,此人信奉魔物,為求長生不擇手段,妄圖用邪術逆天改命,雙手沾滿上百人的鮮血,遲早要遭天譴!就算此時烈火沒有燒死他,來日他也必將在輪回中被千刀萬剮!
悖逆天命,就是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