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壽星上吊閒命長了!?
陳珀伸出去的手隻差一點就要碰到寒淵俊逸的臉,見兩人像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停住了動作。
寒淵冷冷的道“放肆!”
此言一出,白雪堆積的白鹿司大門前,忽然刮起一陣寒風,吹得眾人衣袍冽冽作響,周身泛冷。
陳珀被迎麵而來的威壓震的急急後退,堵住了門框才穩住身形,臉上全是雪花,凍的他臉頰發紅。
他好像是扭到了腰,嘴裡“哎呦”一聲,一隻手支棱著腰杆,語氣幽怨的道“小裴,你這傀儡人偶這麼不聽話的嗎?怎麼還出手傷人?瞧瞧我這不堪重負的老腰,差點散架了。”
裴玄陵嘴角狠狠抽了抽,扶額無語道“……你看清楚,這不是傀儡人偶。”
開什麼玩笑,讓寒淵聽他的話?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使喚寒淵這祖宗的好嗎?
聞言,陳珀盯著寒淵那冰冷的目光,來回打量了幾眼,這才發現,眼前這是個有血有肉有呼吸,有生氣的大活人,不是死氣沉沉的傀儡人偶。
認清事實,陳珀原地石化,裂縫從腳底遍布全身,駭然道“這不是傀儡人偶?”
龍湛一手拍在腦門子上,要不是陳珀站的遠,這一巴掌恐怕就拍在他腦門子上了,他緩聲道“這是寒淵前輩,是當初我們見到的那個冰晶人偶的主人,活生生的人偶的本尊。”
他這話一說完,白鹿司大門口陷入一片死寂。
陳珀往後又退了幾步,後背抵到了大門,若是沒有門板限製,他或許能退出去三十裡遠。
魏子青緘默不語,腳下雖一動不動的站著,但從他的神情上可以看出,他也是想後退的,不知出於什麼卻生生忍住了。
唯一還算好的,就隻有樓上了,許是見慣了一些強者,麵上反而平靜如水,沒有一絲波瀾。
他衝寒淵躬身行禮,道“晚輩樓千,見過前輩。”
寒淵沒有立即回答,平淡無奇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樓明安的什麼人?”
乍耳聽到這個名字,樓千一愣,道“樓明安是晚輩的先祖,前輩認識我的先祖?”
寒淵道“聽彆人提起過,大啟有將,姓樓,名明安,是元啟開國大將之一。”
樓千歎息道“正是,先祖驍勇善戰,是我等後世子孫的標杆榜樣,奈何我無才無能,沒落了先祖的顏麵。”
他出生於樓氏本家,是主家正兒八經的的嫡子,本來可以靠著祖上蔭庇入朝為官,有一番轟轟烈烈的人生。
奈何蒼天不公,樓家被誣陷謀逆造反,冠上了反賊的罪名,一夜間府邸被抄,繁華落儘,滿門忠烈一朝處斬,牽連的大大小小旁係血親,皆被問罪流放,到死不得回京。
主家除了他被司瑉救出來,逃過一死,其餘人皆被問斬,人頭落地無一幸免,他從高門少爺,變成了罪臣遺孤,宏圖大誌變成了虛妄,隻能在白鹿司中保住命,受人白眼和唾棄。
如今的樓氏一脈,人丁不興,人才凋零,已不再是樓明安所在時,人人口口誇讚的的樓家。
寒淵道“非也,蒙塵珠玉,終有洗儘鉛塵的一日。”
樓千心中一動,道“承前輩吉言。前輩這次同小裴們一道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裴玄陵解釋道“嗯,此次我們在羯拓族禁地遇險,多虧了寒淵前輩才能死裡逃生。戰事平息後,前輩同我們一路回來,我覺得前輩挺厲害的,就想聘請前輩到白鹿司當客卿,一來是感謝他的出手相救,二來是崇拜他的實力,想讓他教教我們。”
他這話一說完,白鹿司大門口陷入一片死寂。
裴玄陵在這寂靜中越加站不住,杠了旁邊的龍湛一肘子,示意他說點什麼,彆讓他一個人唱獨角戲,難堪得要命。
龍湛被他一杠,反應慢半拍才明白他的意思,道“哈?哦!對對對!小裴說的對,要不是寒前輩,我們可能就沒命回來了,所以想請寒前輩來白鹿司當客卿,司君你看如何?”
樓千自然沒話說,畢竟之前那個冰晶人偶幫了他們不止一兩回,四舍五入就是寒淵幫了他們。
他之所以愣住,主要是因為沒料到寒淵這麼個實力深不可測的人,居然會紆尊降貴的來他們白鹿司當客卿,整個人跟做夢似的,一時間腳底有點踩不到實處。
“前輩能來,我等自然是歡迎。”樓千道。
寒淵道“叨擾。”
陳珀道“不叨擾不叨擾。”
打過招呼,寒淵也不像在外繼續站著,抬腳就走進了白鹿司大門。
魏子青道“欸,前輩等等,裡麵防禦法陣眾多,會傷……”
眾所周知,白鹿司是當年帝尊設立的機構,專門負責斬妖除魔,為了防止家宅被人闖入,或是受到妖物攻擊,裡麵每一處都設有防範的陣法,為的就是防止外人闖入。
他們五個人住在白鹿司,哪裡有什麼陣法自然是知道的,陣法自然不會攻擊他們,但寒淵可就不一定了,畢竟陣法可不認識他。
然而魏子青話還沒說完,就愣住了。
或者說是白鹿司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下,門口的防衛法陣來不及攻擊就被他踩在腳下走過,走的閒庭信步般,一絲阻礙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