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那黑影凝結成人形,張牙舞爪的揮開利爪,直衝寒淵的天靈蓋抓去,那架勢仿佛要開天辟地。
陳珀和裴玄陵看到這一幕,當即頭皮炸開,麵上血色退得乾淨,慘白如紙。
黑影一爪下去正正抓中寒淵的天靈蓋,寒淵也察覺到自己被暗算了,可惜為時已晚,黑影另一隻爪子當頭劈下,要給寒淵腦袋開瓢。
裴玄陵眼睛瞪圓,心裡尖叫聲堪比女高音,已經想好如何要給寒淵挑吹嗩呐送行了。
就在這瞬息之間,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黑影劈中“寒淵”天靈蓋後,寒淵一聲痛吟也無,傳來的不是顱骨碎裂的聲響,而是冰晶碎裂的清脆聲。
黑影麵前的“寒淵”從頭頂開始,裂紋爬滿全身,丘巒崩摧的裂開,所站的地方出現一堆碎掉的冰塊。
方才那個“寒淵”並不是真的寒淵,而是用冰塑造的傀儡!
他們都被眼前的那尊傀儡“寒淵”給騙了!
傀儡“寒淵”碎成冰塊的刹那,黑影也意識到自己上當了,瞬移到吳越跟前,一掌劈碎抵著吳越的冰刺,拽著吳越的衣領,手上掐了個傳送法印,想要帶人逃逸。
意想不到的是,黑影手指還未掐出完整的法印,腳底的圓形石台出現一個巨大的藍色法陣,十多跟寒光粼粼的冰線從陣紋中竄出,纏繞困縛住黑影和吳越,將其牢牢困在陣中。
陳珀和裴玄陵已經被這瞬息萬變的場景驚的愣在原地,滿臉寫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半響過去,陳珀才木訥的發出疑問“寒前輩人在哪裡?”
裴玄陵瞬間回魂,揚聲喊道“兄長!寒淵!你在哪兒啊!?”
陳珀指了指法陣邊緣,道“你看那裡是不是有一頓雪蓮花?”
果真如他所說,在法陣的邊緣,有一朵合攏的雪蓮花。
可雪蓮花不是開在雪山頂上嗎?這裡怎麼會有雪蓮?
裴玄陵走過去,伸手點了點花苞,那花苞儘迅猛長成人高,一片片花瓣向八方綻開,最後一片花瓣綻開後,花蕊中站著一個白發人——可不就是消失的寒淵。
寒淵慢慢睜來湛藍色的眸子,揮袖打散巨大的雪蓮花,看了呆愣原地的二人一眼,身形一閃,瞬移到了吳越和那個黑影身前。
他一掃被冰線捆住的黑影,那黑影周身的黑氣散去,底下露出的竟是一張女人的臉,而那張臉不久之前他們就見過。
柳葉眉桃花眼,美豔動人,恍如天仙,可不就是吳越的那個夫人雲香。
陳珀看到雲香,整張臉變得扭曲,道“竟然真的是你,湘雲。”
乍耳聽到這個名字,雲香渾身僵住,隨即厲聲道“不!彆在我麵前念那個名字,我不是那個人!不是!”
湘雲是他原本的名字,這個名字是他為奴為婢那段時光的黑暗,被人踐踏,受人辱罵的痛苦回憶,是他拚了命也要抹去的黑曆史。
裴玄陵道“陳珀,你認知她?”
陳珀道“怎麼不認識,他可是我娘最信任的婢女!”
陳夫人嫁給陳霖時不過妙齡,陪嫁的嫁妝裡就有十幾個婢女,湘雲便是其中之一。
陳珀譏諷笑道“你以為你換了個名字,換了張臉我就認不出你了?你就是香雲,哪怕你披了張貌美的皮,也改變不了你皮囊之下的醜惡嘴臉!”
他的話一字一句落在雲香耳朵裡像是催命符般,雲香發出刺耳的尖叫,扭動身體掙紮著,捆縛住他的冰線割破她的皮肉,血水橫流,紅色的衣裳被血水染的顏色更深。
“不!我不是湘雲!那個人已經死了!死在了二十年前那場大火裡,屍骨無存,灰飛煙滅!”雲香尖叫嘶吼著,美豔動人的臉上滿是癲狂。
陳珀走上去,麒麟踏火扇抵在雲香那張美豔動人的臉上,看起來像是調戲,實則殺機暗藏。
雲香扭頭想避開他手中的扇子,卻無濟於事,恐慌的看他,道“你要乾什麼!?離我遠點!滾開!滾開!”
陳珀嗤笑道“我要做什麼,當然是讓你看清楚,自己究竟有多麼令人作嘔!”
麒麟踏火扇上暗紅流光亮起,陳珀扇子一揮,周身流火的麒麟虛影從扇子上飛出,直衝雲香奔去。
雲香看到火麒麟,整個人抖如篩糠,哧哧嚇嚇的道“滾開!不要!啊啊啊啊啊!”
火麒麟絲毫不顧他的尖叫,圍著雲香跑了一圈,所經之處烈火燃起,雲香被火圍攏在中間,發出陣陣慘叫!
火光之下,雲香那張美豔動人的臉,皮膚上冒出一個個水泡,水泡爆開成血洞,千瘡百孔的流著膿血,猙獰中又令人作嘔。
皺縮的假皮從臉上脫落,雲香真正的麵目暴露在眾人眼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雲香被火焰燎到,滿地打滾,鬢發散亂,灰頭土臉,狼狽的絲毫沒有窈窕美人的動人心弦。
明明是讓諸邪避退的麒麟火,雲香身為凡人,隻要身上沒有邪術妖法,壓根就傷不到她,而此刻的她卻如同架上火烤的羊肉,平平淡淡的麒麟火,火勢不大,但能讓她肉皮皺縮,原形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