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陵道“你把吳越和雲香抓走,就不怕吳家人找上門?”
寒淵道“我既然敢把他們當著東博諸世家的麵抓走,便有恃無恐。”
陳珀道“可是吳家是東博第一世家,對其馬首是瞻的人不再少數,那吳昊不是善茬,我們抓了吳越和雲香,他勢必要糾纏不休,萬一集結眾人圍攻,我們不見得能說清。”
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不是周轉幾圈就能擺手解決的事,這麼做事麻煩又費力,圖什麼?
寒淵麵上不以為意,甚至透著幾分冷戾,嗤笑道“我要的就是這種局麵。”
魏子青道“可吳昊要……”
寒淵冰冷的眸子微側,漠然道“來一個殺一個,滅不了東博百家,區區一個吳家,本尊不介意將其夷為平地,讓其徹底消失!”
裴玄陵嘴角抽了抽“……”
這像是寒淵會做出來的事,畢竟實力擺在麵前,雖不易近人,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東博世家諸多,勢力龐雜,隻要眼力勁兒好,不摻和其中攪混水,依寒淵的性子,絕對不會濫殺無辜,牽連旁人。
寒淵對陳珀道“把吳越放出來。”
陳珀點頭,袖子裡取出錦囊,廣袖一揮,錦囊飛出道流光,落地成了吳越。
吳越爛泥一灘的躺在地上,往日一家之主的風光消失殆儘,狼狽不堪。
寒淵眉頭微皺,寒氣頓生,地上昏迷的吳越瑟瑟發抖,幽幽醒來。
睜眼跟寒淵來了個對視,頓時被嚇得大驚失色,手忙腳亂的往後退“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寒淵彈出法陣,冰線快準狠的鎖住吳越的四肢,轉頭看陳珀,道“你問。”
陳珀沒想到他會讓自己審問,頓時愣在原地,指著自己“我?”
寒淵道“不然呢?他對我來說隻有些利用價值,問來問去也問不出什麼,而你不一樣,你是他的債主,他能說的可不止“我不知道”這麼一句。”
看了一眼吳越,又看了眼寒淵,後者一臉肅穆,完全不像是在跟他開玩笑。
“更何況,你也有話要問他,不是嗎?”寒淵斜睨他一眼,冷冷道。
聞言,陳珀愣住,欲說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多謝前輩。”
寒淵做了個請的神色,轉身麵向海麵,閉目冥想,對他們之間的事仿佛沒興趣聽。
陳珀深吸口氣,轉頭緩緩看向地上被冰線牢牢縛住的吳越,道“你,當年暗算我爹,如今心中可有一絲一毫的悔悟?”
吳越冷笑一聲,慢慢抬起頭,道“悔悟?我吳越做事向來問心無愧,何來悔悟!?”
頓了頓,吳越露出個狡黠陰暗的笑容“再說了,我當初也沒想過要殺他的,隻要他乖乖交出陳家祠堂裡的東西,我就可以放他一條生路,甚至是陳家滿門一條生路。可他敬酒不吃吃罰酒,偏要一意孤行,說什麼都要跟我斷絕關係,誓死與我作對,這不,搭上了整個陳家滿門的性命不說,乃至他的性命也都搭上了!”
陳珀嘴唇微微翕動,廣袖之下的手掌緊緊握成拳,指甲隱隱泛白,沉聲道“所以,就因為如此,你就在金羽會上陷害他於不義,讓他身敗名裂,讓陳家成為眾矢之的,這樣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榮華富貴,功名利祿,從籍籍無名的旁係庶親,坐到東博第一世家的寶座上,受人推崇,得人敬仰!”
已是階下囚,即便是滿身傷痕,收斂皆被鋒利的冰線捆住,稍微一動就有被大卸八塊的危險,吳越仍舊得意一笑,道“沒錯!東博諸世家都以陳家馬首是瞻,陳霖他幫扶我,在彆人眼裡是他心懷仁義,大愛無私,是諸世家眼裡的活菩薩、義士,可在我眼裡,他對我的幫扶就像是路邊要飯的乞丐快餓死,於心不忍的路人丟了塊乾饅頭,試圖讓乞丐對他點頭哈腰的道謝大恩大德,讓周圍的人都誇讚他心慈!”
明明都是人,為什麼他就要對彆人彎腰屈膝,受彆人的假惺惺憐憫的眼光,成為在彆人風光無限的陪襯!?
憑什麼!?
吳越雙眼泛紅,寫滿了不甘心和不屈服,咬牙怒斥道“就因為我是旁支血親,是個沒落的家族,所以就要低人一等,對彆人像狗一樣低頭哈腰,受著彆人憐憫又嘲諷的眼神,永遠都隻能彎著腰,憑什麼?都是一個家族的族長,明明可以平起平坐,憑什麼我要低人一等,憑什麼!?”
他一聲吼完,還來不及喘氣,陳珀握緊的拳頭就揮了過來,又快又狠的打在他的臉上,頓時把他打得栽倒在地。
不等吳越從地上爬起來,陳珀又是一腳補上去,踹中吳越胸口,後者摔地,悶聲嘔出一口血。
旁邊的裴玄陵和魏子青見他雙目赤紅,腰間的麒麟踏火扇感覺到主人的怒火,合攏的扇子火光閃爍,冒著淩厲的殺氣。
兩人趕緊上去拉住陳珀,免得他一不小心真把吳越給當場弄死了,畢竟吳越還有用處,如果就這麼死了,他們回去了也不好給樓千交差。
裴玄陵道“冷靜冷靜!陳珀,不能衝動,衝動是魔鬼!”
把人弄死在這裡,可就玩大發了!
魏子青道“對啊,你把他殺了,你爹娘也回不來,前輩已經答應過你,等事情結束後,吳越會受到應有的報應,何必急於一時!”
在兩人苦口婆心的勸導下,陳珀盤旋在心口的怒氣散了不少,握緊的拳頭鬆開,脫力似的往後退了兩步,雙目赤紅,臉色依舊很難看。
裴玄陵連忙搬來把椅子,生拉硬拽的把人坐下“消消氣消消氣,氣大傷身。”
陳珀道“吳越,我現在不動你,但你的報應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