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城關周圍河流水位在不斷下降,卻尚未斷流,城中也隻有兩口井瀕臨枯竭。
一切看上去似乎沒有那麼糟,可整座坪城關光是守軍就有近三萬,後方城中還有一萬多百姓,再加上戰馬、牲畜,守軍與百姓也都在有意識地存水,每日消耗水量巨大,倘若再有十來天不下雨,恐怕就要麵臨沒有水喝的窘境。
人不喝水能撐幾天?
“鎮南將軍夫人千裡迢迢來坪城關所為何事?”邵將軍打量麵前衣著嶄新、麵容白皙的女人,心中疑竇叢生。
整個軍營裡都已經至少大半個月沒有洗過澡了,邊關又塵沙漫天,用邵將軍的話來說便是——像死了埋在土裡又爬出來,又臭又臟,隔著三丈遠都能熏死人。
從雁南一路過來,應該會途徑許多乾旱的地方,然而她和管驤這副乾淨清爽的模樣,竟似是憑空出現在這裡一般。
“來救肖家軍。”宴摧道。
邵將軍未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沉沉,像在掂量這話有幾分重量。
宴摧伸出手,手掌心凝出一個水球。
這還是他受到師玄瓔凝結靈氣球的啟發,在路上琢磨出來的一個小術法。
“這……是水?!”
邵將軍與在場的幾名將領驚詫不已,他們乾裂的嘴唇緊繃,喉頭滾動。
宴摧收手,便見那水球飛落到邵將軍麵前的杯中。
“將軍請。”宴摧道。
邵將軍端起水杯,一旁副將緊張阻攔:“將軍!”
從雁南有如此神異能力,若是想毒害他,大可不必如此冒險,目前城中水源就那麼幾個,她去投毒不比這方便省力?
更何況肖家軍將領個個身經百戰,他死了,還有人可以頂上,隻殺他一個人意義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