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猛然看見院子裡多了兩個人,驚得瞪大眼睛,待看清二人麵容後又立時轉驚為喜:“你們總算回來了!”
江垂星頓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人是東方管事賠償宅子附贈的侍從。
“小人方才去莊姑娘那邊抓狸奴了。”廿三抱著黑臉小貓過來,朝屋裡頭張望,“宗主呢?”
“在屋裡睡覺。”江垂星隨口敷衍了一句,轉而問,“這裡怎麼多了一棵樹?”
“這是宗主種下的啊!”說起這件事,廿三亦覺得驚奇不已,“就在你們離開之後第二天,這棵樹突然開始蹭蹭長,沒幾日便長到碗口粗,起初還以為是什麼精怪呢!後來發現也無甚特彆,便猜想大概是哪個塵芥裡出來的品種吧。”
兩人一想,還真有可能,塵芥千奇百怪,出這麼一棵樹也不稀奇。
宴摧問:“莊姑娘去了何處?”
“去了歸一樓。”廿三突然想起一件事,“小人聽聞,劍宗不知為何跟歸一樓撕破臉了,一早有二十多個大劍師氣勢洶洶到白堤……”
未等也話說儘,宴摧便沒了蹤影,掠過的殘風都帶著一股火燒火燎的味道。
“唉——”
一聲淺淺歎息,仿佛幽魂一般。
江垂星回頭,從窗口瞧見一個纖瘦人影晃晃悠悠走出來,不由大喜:“師叔!”
師玄瓔頂著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出現在門邊,衝江垂星伸手:“扶我去歸一樓。”
“師叔你還是躺著休息吧!”
話雖這麼說,卻還是過去扶住了她。
“那可不行,若是沒有錢,留著這條命做什麼呢!我得去找歸一樓要報酬!”師玄瓔一邊向外走,一邊道,“你我修行、養傷需要不少天材地寶,這會兒不要,之後怕是難要了!”
“宗主!”廿三見她虛弱不堪,滿心擔憂地湊上前,眼裡包著一包淚,“您沒事吧?”
“放心,好著呢。”師玄瓔抬手搓了幾把貓貓頭,“發財怎麼變得這麼胖?!”
廿三抽了下鼻子,帶著一絲哭腔:“宗主,您不是給它取名‘旺財’嗎?”
“哦,是嗎?”師玄瓔揪了揪肥嘟嘟的貓臉,“實在是長勢喜人,現在叫發財更合適。”
她鬆開手,抬頭看了看臨窗的樹,感歎:“都是好兆頭哇!”
這棵叫“偷偷發財”的小樹果然不負所望,趁人不注意,短短時日就長得這樣大,可見真該輪到她發財了!
但願此行討債,荷包能如此樹此貓。
“小人這就去準備馬車。”廿三把發財放到屋裡,一溜小跑去馬棚。
師叔侄二人坐上馬車朝白堤去。
江垂星見師叔抱著魂爐躺在小榻上閉目養神,實在想不通:“你才剛剛醒過來,等緩緩再去要報酬也不遲。”
“遲了。”師玄瓔閉著眼睛,緩緩道,“那樓主摳得要死,要他把吃進去的吐出來都難如登天,更遑論要割肉?我原還想著該如何割……不,要報酬,這不恰好劍宗逼上門了麼,去看看能不能趁火打個劫。”
“劍宗的人突然跑到歸一樓……”江垂星狹長的眼睛微睜,“不會是與劍子進塵芥有關吧?!”
若真如此,他們這些與宴摧組隊,引著他入塵芥的人能脫清乾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