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每個人內心都有一處軟肋。
再強大也不例外。
清風殿，寂靜如夜。
二人無言。
好一會，域主才緩了過來，深吸一口氣，麵色蒼白道“他……真的死了麼！”
林易點頭，“李前輩確已仙逝，是我親手埋葬了他。”
“怎麼死的？”
域主語氣虛弱地問。
林易老老實實道“是被南海域主殺死的，半年前，我與李前輩相識……”
他將與老瘸子相識，到後來被南海域主抓走，幸虧老瘸子前來相救的事說了一遍，未有任何隱瞞。
聽完，域主的雙眼有點發紅，半天未語。
目光中說不出是憤怒，是怨恨，還是悲戚！
“他……生前說了什麼？”
域主努力控製語氣，問道。
林易想了想，“前輩說，他這輩子有一個最大的遺憾，便是卓寧兒姑娘，於是將雙魚玉佩交給我，讓我來北海域尋人。”
“遺憾！遺憾！”
域主嗬嗬一笑，“如果當年他不舍我而去，怎會有此遺憾！”
或許是她的心飽受衝擊，急需一個泄口，於是將過往之事講予林易聽，也算是對自己情緒的發泄。
林易靜靜聽著，大概明白了經過。
當年老瘸子和卓寧兒都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且互相愛慕，乃眾人眼中的一對金童玉女，老瘸子更是許下諾言，將來要娶卓寧兒為妻，到時將雙魚玉佩贈送於她，作為聘禮。
誰知世事無常，有一次二人前去妖域獵殺，結果碰上了一頭厲害的妖王，難以脫身。
彼時二人年輕，境界隻有地境，麵對妖王很難對付。
二人拚死搏殺，最終雖殺死了妖王，可老瘸子為保護卓寧兒，被妖王咬掉了左腿，傷了靈脈，從此在修行上難有寸進，成為人人嫌棄的殘疾。
而卓寧兒的天賦日漸展露，修為越來越高，甚至有了“絕情仙子”的名號，屬年輕一輩中的翹楚。
眼見二人的差距越來越大，老瘸子自知配不上卓寧兒，於是離開北海域，孤身在南海域漂泊。
三十年過去，今非昔比。
二人都老了。
卓寧兒終身未嫁，一直在尋覓老瘸子的蹤跡，最終心灰意冷。
今日忽然得知老瘸子的消息，她的激動可想而知，沒當場暈過去，就算她意誌力強大了。
“林易，你先去歇息吧，”域主歎口氣，麵露滄桑，“這件事有勞你了。”
“明日一早，來清風殿見我，有事相商。”
看得出域主雙眼發紅，努力在控製情緒，林易點點頭，“屬下告退！”
他如釋重負，踱步走出清風殿。
剛出門，就聽見背後傳來一陣哭聲，像是杜鵑鳥的啼叫。
在幽寂的夜下，顯得無比蒼涼。
離開清風殿，林易先去找了周正明，告知尋到卓寧兒的好消息，讓他不用再費心思。
周正明自然好奇，百般追問卓寧兒究竟是誰。
林易未隱瞞，說出卓寧兒就是域主之事，聽完，周正明的嘴巴許久合不上，打了自己兩個巴掌，才曉得不是夢。
這件事確實出乎人的意料。
不過，關於卓寧兒和老瘸子的私事，林易隻字未提。
這個秘密，以後隻有他和域主二人知道，若是傳揚出去，對域主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