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奇落座之後先是誇讚了一番。
何夏不鹹不淡道:“眼光並沒有什麼獨到的,無非是一分錢一分貨。”
“哈,說起一分錢一分貨……不由得讓我想起被何先生請走的那些科學家,當初為了培養他們,國家政府可是傾注了不少資源,如果他們為實驗貢獻了力量,怎麼說也有我們國家政府的一份功勞,不是嗎?”
何夏嘴角微微一勾,今天的弗蘭奇比起昨天稍微好一點,至少先寒暄了一句才奔主題……
“這麼說我不認可,在鑽研科學的路途中,那些科學家難道沒有付出努力、頭腦、時間和金錢?你們也不過是發現他們有培養價值之後,才開始傾注資源,不過是利益交換,還是不要說得那麼高尚比較好,我們就事論事吧!”
何夏掌握實驗團隊所有科研人員的基本履曆,當然知道弗蘭奇是在放屁。
就說其中有一位腫瘤學教授,出生普通工人家庭,母親在養老院當護工,父親是煉鋼廠工人,父母為了讓他接受更好的教育,省吃儉用供他上私立學校,後來更是悲慘的發生意外讓他失去了父親,但同時也得到了一大筆撫恤金。
拿著父親留下的撫恤金,一步步艱難前進,學校也好,社會也罷,從沒對他有過任何優待,直到上了大學嶄露頭角,這才逐漸得到重視。
最關鍵,最困難的時期全是那位教授和他已故的母親相依為命走過來,到最後能力拔群,各種橄欖枝都來了。
這是人之常情,也非常符合現實,但卻不能用來道德綁架!
麵對何夏犀利的言辭,弗蘭奇完全不在意,如果對方軟趴趴的才有鬼了!
“就事論事很好……何先生,按照如今史密斯教授團隊當中與我們國家有密切關係的科研人員超過了六成,那麼我們國家理所應當占六成的權益,這很公平,對吧?”
弗蘭奇表情認真的說道。
“六成?哈哈哈……”
弗蘭奇嚴肅認真胡說八道的模樣硬是把何夏給逗樂了,他笑著擺擺手:“弗蘭奇先生,如果我沒算錯,從你們國家邀請的科學家隻占整個科研團隊的百分之三十,怎麼到你那就翻了一倍?”
史密斯教授新組建的科研團隊一共三十二人,國籍屬於漂亮國的有十人,怎麼算也隻是勉強達到百分之三十。
弗蘭奇沒有說話,而是對身邊一位助理抬抬手。
印度裔的助理扶了扶眼鏡,道:“何先生,除了您說的十位之外,還有九名科學家同樣來自漂亮國,分彆是……”
緊接著,印度裔助理報上一串名字,包括他們曾經的部分履曆。
何夏靜靜的聽著,那些科研人員如今的國籍已經不屬於漂亮國,有加拿大、挪威、澳洲等等,但按照對方的說法,都曾在漂亮國求學多年,甚至一直到工作都在漂亮國,隻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離開了。
其他人何夏都忍了,可他居然聽到對方念出“馬甄良”這個名字。
“最後一位,馬甄良教授,曾在哥倫比亞大學就讀,主攻……”
“閉嘴吧!”
何夏手一揮,就要怒斥。
然而還不等他講話,弗蘭奇連忙對助手道:“這位不算,馬教授是天朝人,在天朝攻讀的碩士學位,到哥倫比亞大學隻能算學術交流!唔,比例可以適當下降,我看百分之五十五就很好。”
弗蘭奇算是看出來了,何夏不是不太好講話,而是很不好講話。
何夏深吸一口氣,眯眼看了看弗蘭奇,冷笑一聲道:“弗蘭奇先生,按照你們這個理論,你應該知道那些現代生物學的知識誕生於哪個國家吧,怎麼也輪不到漂亮國!”
“如果再繼續往上追溯,幾百年前這片土地的主人是誰,不用我多說了吧!要不要追溯到非洲起源說啊!”
“咳……”弗蘭奇咳嗽一聲,訕訕笑道:“何先生,太久遠的曆史沒有考究的必要,誰掌握現在,才有希望掌握未來,不是嗎?”
何夏很是不悅,皺著眉頭道:“正說反說都有你的,弗蘭奇,你口才這麼好,有沒有考慮當外交部發言人?”
“嗬嗬嗬……何先生過獎了。其實說到底,我們也是希望讓科技的光輝照耀到更多人,不如我們還是好好談談關於百分之五十五權益的事情吧。”
“如果何先生覺得要求有些難辦,我可以代表政府承諾未來的各個環節暢通無阻,包括新技術的注冊、生產、銷售、使用等等,所有方麵都不用何先生擔憂。”
“嗬……”
何夏冷哼一聲,這套路他見識過!
說得好聽是都不用他擔憂,直白點講就是完全把他從這個項目當中架空,慢慢的慢慢的,所有環節都會被侵蝕,到最後一腳把他踢出去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弗蘭奇,你應該知道,在我來漂亮國之前,已經有好幾個國家的高官跟我見過麵,恕我直言,胃口最大的就是你了!”
何夏直言不諱的鄙視對方。
“胃口的大小取決於能力的大小嘛,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胃口也就越大,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先生難道不這麼認為嗎?”
弗蘭奇仿佛就沒有負麵情緒,永遠能夠積極正麵的回應,而且帶著十足的自信。
何夏被對方的“好脾氣”給搞得很無奈,如果發生爭執,怒氣值上升的話就會露出破綻,反倒是這種溫溫和和的情況,很難找到突破口。
想來也是,堂堂幕僚長,如果輕易就會被激怒,那還當個屁,回家養牛算了,可以說在心理素質這方麵,弗蘭奇要遠超常人!
幸好何老板自己的的心理素質同樣十分強大,不會因為這種程度的拉扯而失了分寸。
“弗蘭奇,按照你的要求,實驗室百分之五十五的權益,這跟我拱手把整個艾尼亞送給你有什麼分彆?那我就要好奇的問一句,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不親自出資來辦這件事?”
“你們國家欠著全世界的錢,資金永遠充足,一年拿十幾億來搞科研豈不是輕輕鬆鬆,總盯著彆人有意思嗎?”
弗蘭奇捏了捏額角,他能理解何夏的想法,可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
“何先生,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麼輕鬆,你覺得相關部門會不出手嗎?派係林立很複雜的,你不走進來看看,可能永遠都感受不到,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吧……”
“就算想要在一個路口新建一個信號燈,都會有人因為位置不好吵半天!”
何夏無動於衷的看著口若懸河的弗蘭奇,在他看來根本沒必要說那麼多,講穿了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不想承擔失敗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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