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奴認出屍兵,正是之前問他濟水之戰情況的那名老者。
目光再一掃,他又看到了之前喊他馬賊的農夫大叔。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是被控製了嗎?”炎奴難以置信道。
眼前五十名皮膚灰敗,眼放綠光的屍兵,竟然全部都是之前路過的村莊裡,那群等待孩子從戰場回來的村民。
沈樂陵早就發現了,冷聲道:“還能是怎麼回事,他們都被張家殺了,屍體練成靈傀。”
“憑什麼?”炎奴驚怒地看向與沈樂陵周旋的一人一鬼。
張全遠遠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不說話。
“他們犯了什麼錯?”炎奴見他不答,聲音瞬間拔高,如虎嘯龍吟。
這一嗓子,四十年功力!堪稱炸裂!
霎時間,聲浪席卷八方,山穀轟響,回蕩不止。
周圍空氣呼嘯,碎石震顫!
距離較近的兩名武者雙手捂著耳朵,慘叫一聲。地上本就重傷瀕死的那位,更是猛吐一口血,內傷迸發,當場暴斃!
唯有屍兵不受影響,一個個悍不畏死地圍攻炎奴,然而炎奴理都不理。
屹立不動,怒目而視,任由屍兵亂刀劈砍,猶如金剛不壞!
張全離得較遠,感覺耳膜刺痛,經脈氣血翻湧,駭得臉色大變。
他嘴唇微動,竟不敢回答。
倒是馮先生幽幽道:“彆看我,他乾的。”
“為了剿滅你們,張家不想再損失人手,便殺了附近的村民,讓我練出屍兵。”
“非要說這群村民犯了什麼錯,也許是……老了吧。”
老了吧!
這三個字,幾乎將炎奴氣瘋。
本就憤怒的他,又想起了阿翁,也是這個原因而被送去戰場,沒有回來。
霎時間,炎奴氣血上湧,雙目一片赤紅。
全身上下都在震蕩著無形氣勁,好似籠罩著一層氣焰。
褲子呼呼作響,如站在烈烈風中,更彆說他的頭發了,長長的發絲根本紮不住,直接崩開草繩,騰飛而起,搖曳波動。
見他這樣,張全反而一臉大喜:“他真氣失控了!”
沈樂陵也神色焦急:“不好!炎奴你快調息默念心法……”
話說一半,沈樂陵就愣住了,之前為了速成,她沒教炎奴心法,炎奴那根本就是刷出來的真氣。
馮先生也看出情況,微微搖頭:“練功最忌急功近利,真氣越多,越容易走火入魔……”
“哈哈哈!”張全驚喜大笑,炎奴的真氣是他百倍,走火入魔的風險也是百倍。
所謂走火入魔,顧名思義,就是失控與瘋癲。
失控很簡單,猶如一把強弩,箭矢上了弦,揣在身上也沒動它,忽然就自己把箭射出去了。
真氣本來正常地按照功法慣性運轉,但偶爾也會出偏!
如未得到及時糾正,就容易留下隱患,越積越多,則遲早有一日會失控,不再按照既定的路線運轉,開始亂竄。
嚴重的還會氣血逆行,毀壞經絡,阻礙人體機能,甚至影響大腦,使人發瘋發狂。
真氣越多,則走火入魔的可能就越大。
炎奴三千年功力,可謂完全是速成的,運功慣性並不足,如今怒火中燒,直接就真氣失控了。
“轟!”炎奴猛踹地麵,整個人如野牛般衝向張全。
橫空烈轟,勢如雷霆。
沈樂陵大急:“不!不要用真氣!”
這時候還主動用真氣,失控隻會更加劇烈。
而且炎奴真氣太多,此刻如何控製自己隻用四十年?恐怕稍有不慎就會爆體而亡!
然而緊接著,沈樂陵就錯愕了。
炎奴這波衝刺,速度比之前還要更快!赫然爆發了六十年功力!
“什麼!”
“竟然突破了?”
沈樂陵腦子嗡嗡的,一元一次,最多爆發四十年功力。
炎奴爆發六十年還沒事,豈不是一元二次了?
這才間隔多久?竟然連續淬體兩輪!
不過,也確實有走火入魔會突破的先例,雖然極度傷身乃至會死,但戰力會比以往更強。
“砰砰砰!”
炎奴橫衝直撞,周圍屍兵鋼刀加身,全被他勁氣震飛。
反倒是纏繞的黑霧,冰涼刺骨,滲透進他的體內,不過水符迅速應激,頃刻間又將其化解。
炎奴就這樣硬頂著劈砍,活生生衝出了包圍
兩名武者耳膜破裂,早被音波震出內傷,躲閃不及,直接被一槍橫掃,砸得血沫橫飛。
“嘶!”張全看得頭皮發麻,這一擊,七十年功力!
他最後兩名部曲,被掃成了兩截,乃至都快炸碎了。
“炎奴!停下!快停下!”沈樂陵見炎奴爆發的真氣,都在六七十年之間徘徊,就知道他沒法精準控製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