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眉公子一死,頃刻間又一道血光進入炎奴體內。
這道紅光常人看不見,馮君遊知道,正是血咒,炎奴已然百病纏身。
不僅如此,體內血光與瀆神所招惹的灰光融合,讓疫病的威力大增。
隻是等疫病症狀突顯出來,還需要一點時間。
馮君遊眉頭緊蹙,卻不知如何是好。
周世見畫眉公子就這麼死了,仰天長歎道:“你殺了他,外麵的軍隊怎麼辦!張家剩下的族人定然與我們不死不休。”
炎奴長槍一跺,發現自己全身酸脹乏力,但還是堅定道:“交給我!”
“你你你……難道要把人全殺光嘛?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沒有士兵,華縣以後怎麼辦?”周世激動道。
馮君遊說道:“我們就是故意把張家所有的力量調集過來,才好一網打儘。”
“至於如何做,早已做好了準備,隻會消滅張家殘留的族人,剩下的部曲交給你們收編。而能降服多少,就看你們的了。”
周世長歎一聲,就是降服不了多少啊。
他感覺糟心卻也無可奈何,畢竟還得仰仗這夥人的武力。
隻能接受現實,拱手道:“事已至此,也隻能請你們手下留情,多留些精兵。”
“放心,我不是嗜殺之人。”炎奴點點頭。
“……”眾人皆無語。
“報!”
這時有義軍探報,朝李象拱手:“大帥,四麵八方都有大批兵馬靠近,張奉帶著四千多部曲殺來了。”
“還是來了……四千人馬,果然是把張家的部隊全部聚集了。”周世連忙出府查看,但卻絲毫不慌。
義軍從府庫中得到了大批器械,其中就有重弩。
周世已經在張府各處圍牆下埋了伏兵,乃至外圍的民房也有義軍隱藏。
他從容地調兵遣將,早已做好了準備,保證敵軍殺不進張府。
當然,光守住張府沒什麼用,敵人有四千多,他們才八百,沒有降服張信,就隻能靠妖怪們了,否則他們連這座城都占不下來。
“二位,請吧。”周世朝炎奴和馮君遊拱手。
馮君遊手一勾,順手就把堂上的玉籙取了下來。
“帶著它!”
炎奴點點頭,一手拿著玉籙,一手扛著槍大跨步地走出了張府,眼前黑壓壓一片敵軍,從好幾條街道湧來。
中軍統帥,那赫然就是沈樂陵,她打馬上前,觀察了一下張府,看到炎奴立在空曠的廣場上,便露出微笑。
“將軍,你還在等什麼?我們已是來晚了,族人恐已遇害!”
沈樂陵身旁,還有許多張家的族人,他們一身戎裝,臉色焦急。
本來早該到了,偏偏沈樂陵非要等各個塢堡的族人都到齊。
“你們不知道反賊的厲害,我們不聚集重兵,恐難剿滅。”沈樂陵說道。
副將們歎息一聲,晚都晚了,隻能哀歎這場大禍,張家死傷慘重,要更加衰落了,當務之急是滅了反賊報仇。
“將軍,下令進兵吧!”
“不急!”沈樂陵掃視周圍:“我張家的族人都在此了?”
“沒有,還有幾個族人在後麵,另有張誌張琿二位將軍,各領一部人馬,準備從南麵夾擊,以防賊人走脫。”有副將說道。
沈樂陵揮了揮鞭子:“讓他們都到我這來。”
“呃……”副將們麵麵相覷,但還是執行軍令。
很快張家所有的族人,全部聚攏在沈樂陵身邊,位於帥旗之下。
張誌張琿二位將軍,更是把原本繞後的軍隊都帶來了,詢問道:“兄長,召集我等可是有要事商議?”
沈樂陵指著廣場上的炎奴,對左右說道:“你們看他手中是何物。”
眾人一看,心說原來如此,這不是族中至寶‘玉籙’嗎?
這可是先祖遺物,張家的傳家寶之一。銅契和鐵券可能有些族人不認識,但玉籙就掛在堂上,張家人都見過。
“嗎的,難道此賊是打算以傳家寶威脅,要和我們談判?”張家的族人們猜測道。
沈樂陵輕輕一笑:“不管如何,我們都不能毀壞家寶。”
“哪位將軍願為先鋒,斬殺此賊,奪回先祖遺物,以振軍威?”
他們都沒見過炎奴,不知道他的厲害。
頓時一員膀大腰圓的武將出列:“我來!”
他拍馬而出疾馳而至,裹挾戰馬衝擊之勢,大刀兜頭就是一斬。
炎奴無視了這一擊,反手就是一槍。
槍頭激流湧動,連刀帶人一塊戳穿。
“噗嗤!”那武將滾落下馬。
“……”擂鼓助威的小兵手都才剛揚起來,一時間僵住,不知道該不該捶下去。
看著族中老將,戰不過一合就死了。
沈樂陵大怒:“誰還能出戰!”
張誌眉頭一皺:“兄長,此子一流。”
“你不行?”沈樂陵反問。
當著這麼多人麵,張誌硬著頭皮道:“當然行,我去斬他!”
張誌也是一流高手,他手握長槍疾馳而出,而炎奴步行衝鋒,周身湧動的氣流越來越多。
“什麼!把真氣全用了?”張誌以為他舍命一擊,於是打算避其鋒芒,等炎奴真氣耗儘再反殺。
他拉扯韁繩,撥弄馬頭,向旁邊一偏,躲過了炎奴直衝的一槍。
可炎奴並沒有力竭,轟然跳起,長槍一掃。
張誌的腦袋直接被砸爛,無頭屍體飛出。
“嘶……”張家族人們倒吸一口涼氣。
氣勢洶洶而來的大軍,見狀都鴉雀無聲。
“張琿,你上!”沈樂陵點名道姓。
“我……”張琿驚愕地看著兄長:“這是頂尖高手……”
如今族中殘留的族人,隻有張奉是頂尖,能與之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