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範址的那些毛病,有一大半,就是朱音埑給慣的!
他知道朱範址喜歡習武,不僅到處給他找了各種各樣的武術筆記,還拉了各家的護衛過來給他喂招,一來二去的,倆人先混熟了關係。
隨後,他開始用朱範址的名義在宗學裡“行俠仗義”,“慷慨解囊”,很快贏得了一大批人的崇拜。
偏偏朱範址這個人,對他怨念很深,還是個刺頭。
襄王這段時間,之所以對朱範址管束甚嚴,就是以為,他打聽到,這個混小子在暗地裡謀劃著,打算糾結一大幫宗學子弟,到禮部鬨事去,要將他這個左宗人給換了。
不僅如此,朱音埑還鼓動這些宗學子弟,多給家裡寫信,描述自己在宗學過的有多苦,被某拿著雞毛當令箭的襄王壓榨的有多狠,其用意,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得知了這些消息之後,朱瞻墡很快就反應過來,這背後一定是有人在針對他。
而這個人的身份不用想,肯定是……岷王那個老不死的!
說到底,有些時候,人還是會情緒化的,自從那次岷王在宗學堂請家法把朱瞻墡打了一頓之後,他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還是記恨上了。
前番朱音埑大婚的時候,他身為族兄,按理來說當去祝賀,但是,他以宗學事忙為由,隨手送了份禮物過去便草草了事。
如今宗學堂又出了這樣的事,始作俑者又是朱音埑這個小子,他自然就將這樁事的幕後黑手,按在了岷王的頭上。
至於原因,那也很簡單,自然是要給老頭子那個胖兒子鎮南王鋪路。
原先的時候,朱瞻墡還沒往這方麵想,但是,等到宗學出了事,鎮南王又遲遲沒有離開,他的思維便越來越擴散,一下子想到了當初岷王撐著病體進宮求婚的事情。
當時他就覺得奇怪,堂堂的郡王世子,有必要這麼去追捧一個區區伯爵家的女兒嗎?
現在看來,這個老頭子,壓根不是在乎什麼婚事,就是想要找個由頭,把自己那個胖兒子弄進京來。
想想吧,如果要是鎮南王不在京師,那麼,岷王一旦病死,那麼大宗正的職位,順理成章的就是他的。
但是,這個老頭如今跟他關係惡劣成這樣,一旦由自己來管理宗務,不刻意針對岷王一係才怪。
再說了,當初的那樁案子,雖然已經審成了鐵案,但是,朱瞻墡始終覺得有哪不大對勁……
所以,為了保持岷王一係的權力,也為了繼續壓製他,便有了這樁婚事。
當然,鎮南王畢竟資曆不夠,所以,暗地裡搞這些小動作,想要敗壞他的名聲。
想明白了這些,朱瞻墡隻覺得新仇舊怨一起湧上來,差點就要去跟岷王好好討個說法。
但是,還沒等他過去,就先傳來了岷王的死訊,於是,心中出了一口惡氣的同時,朱瞻墡又想起岷王這段時間的“種種安排”。
既然岷王想要讓自己那個胖兒子來接管宗人府,而且是靠敗壞他名聲的方式,那他就偏不讓對方如這個意!
而想要破壞這件事情,最好的方式,就是提前戳穿鎮南王遲遲不肯離開京師的真麵目。
但是,朱瞻墡手裡又沒有任何的證據,所以,他便索性將事情鬨大,在岷王府外鬨了一番,散布了一個離譜的流言出去,目的就是吸引朝野上下的注意。
他相信,隻要所有人都開始關注鎮南王盤桓京師的原因,那麼,真相很快就會浮出水麵。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但是,讓朱瞻墡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鎮南王,竟然是個瘋子!
哪家的宗室,一言不合就敢動棍子的?而且下手還這麼狠?
被兩棍子抽的七葷八素,回到府中被郎中說至少要靜養一年,朱瞻墡還沒來得及生氣,外頭竟然又來了鬨事的。
原本,他知道這個混小子口無遮攔脾氣衝,不想跟他計較,結果這小子竟得寸進尺,越罵越凶。
更過分的是,順天府那幫狗東西,竟然也躲著不肯過來,沒奈何之下,朱瞻墡隻能派人出來把這幫小子給攆走。
可誰想到,他們竟然還敢動手?
動手也就罷了,可聽聽那個混小子說什麼?
把自己烤了?
這簡直是朱瞻墡能夠想到的,最惡毒的詛咒了,莫名的,這位襄王爺想起了少年時見到的某個場景,當下什麼也思考不得,暴怒著要將人給抓過來。
可又是這個時候,舒良這個東廠提督竟然有插了一杆子進來,一時之間,朱瞻墡覺得自己這個襄王,實在是做的窩囊極了,簡直是誰都能來踩上一腳。
看著眼前舒良這副虛情假意的笑容,朱瞻墡沉著臉色,冷哼一聲,道。
“本王不管你是來做什麼的,今天,朱範址這個混小子,本王一定要處置他,誰來說情也沒有用!”
這番話說的斬釘截鐵,說完之後,讓朱瞻墡的氣順了不少,與此同時,十王府的一幫家丁麵麵相覷,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動手。
然而,這個時候,舒良卻是眉頭一挑,並未多言,隻是一招手,身後的緹騎便迅速湧了上來。
不過,這些緹騎的目標,顯然卻並不是朱範址,或者說,並不隻是朱範址,隻見他們迅速上前,將朱範址,還有十王府的家丁都圍了起來,一副誰敢妄動,就將人就地正法的架勢。
這副表態實在太過明顯,尤其是在朱瞻墡剛剛放了這般狠話的前提下,簡直是在抽他的臉。
緊接著,舒良不急不緩的道。
“襄王爺,您這句話,可說的有些太絕對了,您得明白,這是京城,可不是您的封地……”
於是,這位襄王爺頓時黑了臉,不過這回,還沒等他開口,對麵的舒良卻收斂了笑意,肅然道。
“傳聖上口諭,襄王朱瞻墡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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