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隻不過是賜宴而已,又不涉及朝中政務,王直身為吏部尚書,百官之首,竟然這麼明目張膽的視太上皇的話如無物,大搖大擺的就離去了,著實是目中無人。
不過,阮浪能做的,也隻是生氣而已。
畢竟,那是天官塚宰,皇帝心腹,真就這麼甩臉子,他除了乾瞪眼也沒辦法。
聽聽人家說的話。
“……有不敬太上皇之處,節後自會向天子上疏請罪……”
那意思就是,老夫就算有罪,也輪不到南宮處置唄。
想起剛剛太上皇毫不猶豫的起身的樣子,阮浪總算是明白,他老人家為什麼不留下了。
隻怕是早就料到了會有這種場景,怕留下來更鬨得不可收拾。
磨了磨牙,阮公公乾笑一聲,道。
“想來吏部公務繁忙,所以天官大人不得閒暇,卻也無妨,太上皇本就隻是覺得許久未見諸位大人,所以賜宴以表心意。”
“方才太上皇走之前也吩咐了,諸位大人若有事忙,也可先去,咱家遣幾個人多跑幾趟,將賜菜送到各家府邸當中便是。”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看著阮公公僵硬的臉色,老大人們便知道,這不是真心話。
果不其然,接下去,這位南宮總管太監皮笑肉不笑的道。
“諸位大人若需先走,現在便可說了,咱家記下名冊,便安排人將賜菜送去。”
這明顯說的是反話,這個時候,誰要是站出來,必定要被太上皇記到小本本上。
何況,走了一個王直也就算了,這貨出了名的不講道理。
但是,要是走的人太多,太上皇的顏麵恐怕真的是要一點不剩了……
因此,遲疑之下,大多數的朝臣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宮宴而已,不是什麼大事,憑他們對天子的了解,既然讓他們來朝見,便不會再多在乎一場宴席。
當然,也不全是留下的。
有王直帶頭,底下的大臣當中,很快又站出來了幾個人。
戶部的楊輿,刑部的俞綱,還有兵部的餘儼,這幾個出身郕王府的官員,也都沒多猶豫,拱手之後,沉默離去。
但是終歸,包括於謙,陳鎰,俞士悅這些在朝中也被視為天子親信的人,都沒有跟著離開。
還是那句話,朝廷還是要體麵的。
那麼幾個人離開也就算了,要是走的人太多,傳出去了,豈非叫民間議論,大明的朝廷連上下尊卑都沒了。
看到這副場麵,阮公公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不少,一伸手,笑著道。
“諸位大人,宴席已經備好,就在偏殿當中,請各位為隨咱家過來吧。”
話音落下,笑嗬嗬的胡老尚書頭一個跟了上去,其他的大臣落後兩步,但是,也紛紛抬步上前,入了偏殿。
既然是賜宴,太上皇又不在,所以,氛圍也就相對寬鬆許多,大家沒有那麼拘謹。
不過,若有細心的人,便能夠發現,在一眾大臣行往偏殿的過程當中,有幾個勳戚大臣,刻意的落後的幾步。
然後,趁著眾人進殿的工夫,這幾位大臣不約而同的拐了個彎,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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