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span“諸位的意思,難道說,是本侯用自家兩個後輩的聲譽和前途,來攀誣任侯爺嗎?”
“私怨?何等大的私怨,值當本侯賭上這些?”
楊洪是多年的沙場老將,此刻須發皆張,怒目圓瞪,一身氣勢十足,絲毫不像是纏綿病榻許久的樣子。
這般威勢,頓時讓一群武臣閉上了嘴。
與此同時,文臣這邊,卻反而掀起了一陣低低的議論之聲。
相對於戰場上打滾的武臣和靠著祖先榮光的勳臣,能夠位列朝局的大臣,總歸是經曆過一些世事沉浮的。
因此,對於他們來說,凡事多想一層,便是習慣。
應該說,到現在為止,楊洪拿出來的這兩份證據,的確都不夠充足。
楊信的那封是家信,並不難偽造,楊能的信倒是真的,但是,也隻能證明,任禮邀請過楊能過府,可具體談的是什麼,單憑楊能的那封自陳書,並不能作為鐵證。
所以,麵對這份自陳書,任禮可以毫無顧慮的說,那是攀誣構陷,是蓄意謀害。
文武大臣,雖分立場,但同時也分是非。
這種情況下,以任禮為首的勳貴武臣,要對楊洪興師問罪,這些文臣,真的也不一定會出手阻止。
可是,楊洪的話提醒了他們!
對啊,無緣無故的,楊洪是瘋了嗎,拿自家兩個最看重的後輩的聲名前途,去攀誣任禮?
要知道,就算昌平侯府倒台,但是楊能和楊信二人,至少還是能夠保全的。
尤其是楊能,剛剛被派去廣西鎮守。
朝廷沒有朝令夕改的規矩,除非楊家犯的是潑天的禍事,不然的話,奪爵下獄便是頂了。
楊洪有什麼必要,用自己家兩個最看重的後輩,去構陷這兩份,僅憑紅口白牙便可輕易否定的證據呢?
這位百戰老將,是窮途末路,還是急昏了頭?
隻怕,都不是!
楊洪不是傻子,他鬨了這麼大的動靜,甚至如他所說,賭上了兩個後輩的聲譽前途,目的就是扳倒任禮,保住楊家。
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麼,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如跳梁小醜一般可笑。
這兩封信的意義在於,封死了任禮的退路,打破他和其他勳貴世家的串聯。
換而言之,至少在這次廷議上,在這兩封信拿出來之後,其他的勳臣世家想要聲援任禮,就會變得束手束腳,稍不注意,就會坐實了串聯的罪名。
那麼也就意味著,如今,楊洪真正要麵對的,不再是以任禮為首的武臣集團,而是一個被獨立出來的寧遠侯府!
這個機會並不好找,一旦這次廷議過去,這種影響也就隨之消失。
所以,如果真的要扳倒任禮,必須畢功於一役!
或許,這才是從一開始,楊洪就擺出一副悍不畏死,不死不休的架勢的原因。
他,早已經沒了退路!
那麼,藏在這兩封書信之後的殺招,究竟是什麼呢?
一片低低的議論聲中,陳鎰看了一眼於謙,二者目光相對,似乎同時想到了什麼。
於是,陳鎰再度移步出列,道。
“陛下,如今昌平侯彈劾寧遠侯一事,情況複雜,僅憑二人對質,恐難見真相,故臣鬥膽,請陛下明發昌平侯所上彈劾奏疏,助文武百官,辨明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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