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聆span“至於原因,恰恰是二爺剛剛說的,任禮傳出的這封信!”
說著話,朱儀的神色變得冰冷起來,輕輕吐出幾個字,道。
“任禮,這是在自己找死!”
張輗沒有說話,但是,看著朱儀的神色,他莫名的卻冷靜了下來,不知為何,他此刻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竟有些像他三弟年輕的時候,於是,沉吟片刻,張輗問道。
“為什麼這麼說?”
朱儀歎了口氣,反問道。
“二爺,你難道沒有想過,如果任禮說的是真的,楊能的那封自陳書中,真的提到了當年的那樁事,那麼隻怕此刻,錦衣衛和東廠的人手,早已經到了甘肅和寧夏。”
“所以,二爺這個時候派人過去,不僅無法銷毀痕跡,隻怕還要將自己的人手搭進去。更重要的是,我們不可能比天子更快,所以這件事情的結局,其實早就已經注定了。”
這番話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在了張輗的頭上,讓他渾身發涼。
半晌,他聲音都有些沙啞,道。
“那現在,寧夏那邊……”
朱儀望著張輗,神色也有些複雜,又是一生聲歎,道。
“我也隻是猜測,但是,最壞的結果,莫過於二爺派去的人,正撞在了錦衣衛的手裡,如此一來,隻怕此事牽扯的,就不止是任禮,甚至,也不止是南宮了……”
這話一出,朱儀便見到,張輗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難看起來。
朱儀心頭一驚,難不成,他的這番話,竟然真的說中了?
如果說,今天跟焦敬等人的談話,是早就推演過的說辭的話,那麼,現如今朱儀的這番話,可謂是真正的急中生智。
但是,貌似,可能,大概,竟然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眸光閃動著,朱儀試探著開口問道。
“二爺,難不成您已經……”
話未問完,但是,雙方都明白意思,張輗沉著一張臉,片刻之後,方悶聲道。
“這件事情乾係重大,朝廷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開始徹查,所以,我和焦駙馬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派了人手連夜快馬加鞭,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已經快到寧夏了。”
“二爺,你糊塗啊!”
聽聞此言,朱儀心中暗喜,但是麵上卻露出一副驚怒之色,從椅子上霍然而起,那副樣子,竟似是因為氣急,一時說不出話來,片刻之後,他方道。
“這件事情的確緊急,但是,無論如何,二爺也該找我商量一番才是,豈可如此魯莽?”
“這,焦駙馬說……”
或許是被朱儀這番氣勢所懾,又或許是自己已經亂了心神,張輗下意識的就開口答道。
話說到一半,才覺得不妥,隻得不自然的轉而道。
“事已至此,想要將人手追回,隻怕也來不及了,不過,小公爺放心,我派去的都是最忠心的家生子,即便被擒,也不會多說什麼不該說的。”
然而,張輗的這番表現,落在朱儀的眼中,他哪還能看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當下便冷笑一聲,道。
“既然如此,那請問二爺,為什麼焦駙馬自己不派人過去,反而要叫英國公府出頭呢?”
“這……”
張輗剛想回答,就被朱儀直接打斷,道。
“駙馬爺是不是對二爺說,邊軍中英國公府的人脈更廣,辦事方便,他一個駙馬都尉,在京中或許還力所能及,但是出了京師,還要仰仗英國公府。”
雖然的確是這個話,但是,被朱儀說出來,聽著就莫名變得有些刺耳,張輗猶豫了一下,沉默以對。
朱儀似乎生氣的不知該說什麼好,在花廳當中來回走了兩圈,才算是勉強壓下心中的怒意,轉身道。
“二爺,你要明白,如今你我兩家,才是同氣連枝,利益一致,所以,很多事情,隻有你我兩家,才能彼此信任。”
“我相信焦駙馬並沒有什麼壞心,或許出了京師,的確是英國公府辦事更方便些,但是,萬一出了意外呢?”
“錦衣衛的手段,我相信二爺比我清楚,就算是二爺派去的人什麼都不說,他們就真的查不到英國公府的頭上嗎?”
這番話說的其實有些過分,按理來說,朱儀身為一個晚輩,對張輗這麼說話,是不恭敬的。
但是,如今張輗自己理虧,自然也不好擺架子,隻能低著頭,依舊保持著沉默。
直到片刻之後,朱儀才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看樣子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張輗才慢慢抬起了頭,道。
“小公爺,事已至此,總得朝前看,我相信,小公爺既然能將此事看的如此透徹,想必,也必然有應對的法子吧?”
朱儀看了張輗一眼,長長的吐了口氣,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道。
“二爺,事到如今,有些話,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辦法我當然有,但是,隻怕有些人不樂意做。”
這個有些人,明顯指的不是張輗,那麼,到底指的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然而,張輗卻沒有打斷朱儀,隻是靜靜的聽著。
“其實,這個法子,我剛剛也說的差不多了,歸結起來,其實就幾個字……”
花廳當中,氣氛忽然有些奇怪,朱儀的聲音略微一停,張輗的神色也變得陰晴不定。
顯然,他已經猜測到了什麼。
張輗抬起頭,直直的看著朱儀,目光晦暗難明。
另一邊,朱儀臉色陰沉,輕輕的將手按在案上的茶盞上。
與此同時,他同樣抬頭望著張輗,不閃不避的迎著張輗的目光,口中輕輕吐出了幾個字。
“請任侯,即刻去死!”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