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span至於寧陽伯,戰功,能力,威望倒是都夠,但是,畢竟如今他隻有伯爵之位,單這一條,就不可能讓其他人心服口服。
所以,劃拉來劃拉去,就隻有一個寧遠侯任禮,勉強堪用。
戰功也有,能力也還行,爵位……勉勉強強也看得過去,能成為一個代表他們發生的“領頭人”。
如果現在,一旦任禮也倒台了,或者,哪怕沒有倒台,隻要他跟寧陽伯陳懋一樣,失去了侯爵之位。
那麼,接下來會到誰來代表他們這幫人,在朝堂上發聲呢?
看著朱儀沉默的樣子,楊傑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問道。
“小公爺,英國公府,這段時間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朱儀眯起眼睛,重新打量了一番楊傑,越發的覺得,眼前的這個世家子,是真的深不可測。
他,到底知道多少東西?
英國公府最近的日子當然不好過,在朝堂上忙活了這麼久,最後什麼好處都沒有撈著,還賠進去張軏一條性命,實打實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是,這隻是浮在表麵上的。
真實的情形,比外界看到的,其實還要惡劣。
最明顯的就是,隨著張軏的死,英國公府不得不進行一係列的權力交割,讓任禮代替英國公府,暫時執掌中軍都督府的實權。
與此同時,在太上皇一黨的內部,張輗也開始被冷落,打壓,前段時間,焦敬明裡暗裡對他的逼迫,就是實證。
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不變的道理。
若非如此,憑兩府之前不冷不熱的關係,張輗也未必就會願意跟朱儀結下這門親事。
念頭至此,朱儀不得不承認,楊傑這個人年紀輕輕,但是,對世情的洞察,卻比很多人都要深刻的多。
成國公府和英國公府之間的這樁親事,可不就是他口中所說的,要借助彆人的力量,就要給彆人帶來好處嗎?
成國公府希望借英國公府之手,穩住在勳貴當中搖搖欲墜的地位,而英國公府這邊,則是希望通過拉攏成國公府,加強自己在太上皇一黨中的話語權。
二者各有所求,各取所需,這樁親事的促成,對雙方都有好處。
到了這個地步,朱儀終於開始將精力從楊傑這個人,真正的轉向了他所說的事情。
事實上,直到剛剛為止,朱儀之所以沒有真正動手趕人,都隻是因為,他對楊傑保持著好奇心,想要知道,這個世家子到底能夠做到何等的地步。
結果,自然是超乎他的意料的,楊傑的表現,一次次的刷新了朱儀的認知,但是,這也僅僅是對這個人感興趣而已,對於楊傑所說的‘扳倒寧遠侯府’的事情,朱儀是從未考慮的。
但是現在,他必須得說,楊傑,的確有幾分本領!
這個思路,是朱儀以前從未想過的。
其實很早之前,朱儀就清楚,對於任禮這個人,英國公府那邊是多有輕視的,沒彆的原因,無非是老牌世家的自矜而已。
但是,隨著局勢的變化,張軏出京,被殺,英國公府的地位麵臨被動搖的風險,張輗也不得不扶持任禮上位。
可實際上,真要說他們之間交情多深,確實未必。
這種情況下,如果有機會拿回權柄,英國公府必然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任禮。
這其實就是楊傑所說的,拿回爵位的機會!
張輗之所以沒有辦法像張軏一樣,掌握張輔留下的遺留勢力,是因為他身上沒有任何的戰功,所以能力上不受認可。
這是他的硬傷!
但是,如果任禮倒了,那麼,無可奈何之下,這種硬傷,也是有變通之法的。
譬如,兩座公府的聯合!
如果成國公府能夠複爵,且能夠堅定的支持張輗,那麼,憑借兩座公府的人脈,地位,張輗是有希望彌補這個短板的。
畢竟,在勳貴武將的圈子裡,爵位往往象征的地位和實力。
即便張輗的能力不夠,但是如果作為代表兩座公府發出聲音的人,自然無人敢忽視他。
這對於英國公府來說,無異於重新拿回了張輔遺留的勢力。
憑借這份對中軍都督府的掌控,張輗也同時能夠重新拿回在太上皇一黨當中的主動權。
所以,一旦任禮倒了,在無人可用的情況下,這幾家府邸,必然是要全力幫助成國公府複爵。
然後用兩公府的聯合,壓下惶惶的人心。
這麼一想,朱儀都覺得自己有幾分心動。
張輗不像張軏一樣思慮周全,如果說,有人能夠點一點他,讓他看到其中的希望的話,朱儀相信,捅起刀子來,這位張家世伯,可是絲毫都不會手軟的。
誠然,失去任禮,從整體而言,對忠心於太上皇的勢力,是一大損失。
但是,那和英國公府有什麼關係呢?
所以,從談話開始第一次,朱儀的臉上浮起一絲心動,道。
“英國公府那邊,我可以試一試,但是,你如何能保證,此事能成,就憑你拿出來的這份,語焉不詳的信?”
既然開始考慮,自然首先要想的便是可行性。
還是那句話,寧遠侯府,不是什麼病貓,那是一隻老虎!
就算是朱儀想要對他動手,並且能夠說動英國公府,但是,畢竟明麵上不可能跟任禮決裂。
畢竟,任禮死不死的,英國公府不在意,但是,南宮和慈寧宮的兩位,肯定是在意的。
如此一來,在行動上就多有掣肘,可動用的力量,也屈指可數。
任禮如今身負紫荊關之功,手掌中軍都督府之權,在勳貴當中堪稱位高權重,這樣一個顯赫的侯府,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扳倒的。
能夠在他身上做的文章,無非就是刺殺朝廷重臣和侵占軍屯一事。
但是,就如朱儀所說,前者根本沒有證據,就算是有,證據的可信度也難以保證,何況,這件事情畢竟沒有成功。
至於侵占軍屯一事,這不是他一家侯府的事,任禮和楊洪不一樣。
楊洪自進京以來,就背靠著天子,和靖難的一群勳貴不怎麼熱絡,所以自然,在天子下定決心要拿楊府開刀的時候,就變得進退兩難。
可任禮卻從一開始,就不是天子黨。
他背靠的是以英國公府為首的舊勳戚,這幫人,恰恰是侵占軍屯的受益者,隻要他們不傻,就會明白,任禮一旦倒在軍屯一事上,那麼下一個要倒的就是他們。
所以,這兩件事情,哪一件想要做文章,都絕非易事。
願不願意做是一回事,但是,能不能做的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過……
看著楊傑含笑的目光,朱儀心中莫名有一種感覺,或許,他真的能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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