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所說句句屬實,瓦剌之戰,老夫親赴遼東是實,大敵當前,裴綸,彭時等人不發一言是實。”
“就連給彭時的考評,也是吏部依照京察程序得出的結論,高次輔無憑無據的就要彈劾老夫,怎麼,是什麼時候轉遷科道風憲了嗎?”
周邊的一幫給事中和掌道禦史麵麵相覷。
天官大人,您吵架就吵架,能彆範圍打擊嗎?
雖然說科道風憲大多數時候,的確都是風聞奏事,但是您這麼直說,是不是有點過分?
不過所幸,高穀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冷哼一聲,便開口道。
“功是功過是過,遼東之行,你的確於國有功,但是你擅作主張,和脫脫不花達成約定,這筆賬朝廷還沒有跟你算清。”
“何況,朝廷各衙門本就各有執掌,各司其職,翰林院本就不負責軍職,裴綸,彭時不好好的待在翰林院中,難道要親上前線嗎?”
“休說彭時在翰林院兢兢業業並無過錯,即便是考評真的不佳,該如何轉遷,是否能夠繼續留在翰林院,最終也需聖裁方為定論。”
“你王簡齋身為吏部天官,當眾口出狂言,竊銓選大權,僭越君上,濫用職權,損傷朝廷威儀,老夫如何彈劾不得?”
說著話,高次輔暗暗瞥了一眼都察院序列當中的羅通,偷偷打了個眼色。
那意思是,還等啥?都這個時候了,還不上?
羅副都禦史表示收到,同樣上前,開口道。
“陛下,臣同彈劾王文,德不配位,互市與否乃朝廷大政,王文蒙蔽君上,竊聖旨以越廷議,私自與脫脫不花達成約定,實為奸佞之臣。”
“近日以來,王文借京察之名,清除異己,大肆打壓朝臣,如今當廷之上,陛下麵前,竟敢口出狂言,威脅廷臣,儼然以操廷臣生死自居,此等奸惡之輩,實為禍國之臣,請陛下明斷,罷去其天官之職,還朝堂一個朗朗乾坤。”
朱祁鈺麵無表情的看著羅通一副正直諫臣的模樣,心中冷笑一聲。
這個羅通,倒也不算傻,一上來就直接封死了王文的退路。
將王文奉旨而去的行為,描述成“蒙蔽君上,竊聖旨以越廷議”。
如此一來,朱祁鈺就算承認是他給王文下詔,讓王文去的,也沒有用。
因為在羅通的描述當中,天子當時已經是“被蒙蔽”了。
鑒於王老大人的臭脾氣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而且都察院的官員,也不是和翰林院一樣毫無戰鬥力。
因此,羅通一開口,就得到了好幾個給事中和掌道禦史的附和。
“陛下,王文身為吏部尚書,手握銓選大權,不能自謹自省,反以此打壓同僚,實為不當,請陛下降罪。”
“臣附議,吏部京察自有典製程序,王文卻將其視為自身權柄,實乃越權,連日以來,都察院多位禦史被無故貶謫,可見京察多有瀆職之處,請陛下降旨徹查。”
一時之間,原本商議互市的廷議,突然之間就變成了王文的彈劾大會。
於是,在高穀和羅通等人的刻意引導之下,雖然過程曲折了一點,但是朝議洶洶,最終矛頭還是直指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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