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羅通猶豫的時候,一旁的人群當中,忽然有一個青袍禦史喊道。
“朝有奸佞,我等遞上奏疏不知凡幾,無一有用,必是奸臣讒言,蒙蔽君上,我等唯有麵見陛下,方能直達天聽!”
羅通眼角一抽,雖然這人混在人群中,但是他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這貨是英國公府安排的人。
可惡,這幫人原來早就盤算好了,要趕鴨子上架!
有了這個人的煽風點火,原本漸漸平靜下來的禦史們,又開始有所騷動。
這個時候,又有人叫道。
“王文竊據天官,假借京察打壓都察院,清除異己,徇私舞弊,欺上瞞下,已有數位同僚無故被貶。”
“諸位,今日我等退避一時,明日便是我等被貶,決不能坐以待斃,我們要見陛下,伸冤!”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幫禦史之所以這次這麼氣勢洶洶,說白了還是對王文早有怨氣。
如今京察已經搞了快一個月了,光是已經被貶到各地的科道官員,就有七八個。
初考不合格,如今正在複核的,更是有二三十個,據說還有擴大的趨勢。
都察院現在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被貶官的。
所以羅通的人,私下裡這麼一煽動,才這麼容易,就拉起了這麼多人。
此刻被這麼一激,這幫禦史們的怨氣頓時爆發出來,開始不顧一切的繼續往前走。
場麵頓時有些失控。
於謙眼疾手快,拉著陳鎰後退幾步,躲到安全的地方,然後抬起了右手。
昨夜陳鎰連夜到他府上,將事情的嚴重程度說明之後,於謙當機立斷就帶著五城兵馬司的人過來了。
於少保雖然是文臣,但是可是正經提督過京營的。
那幫桀驁不馴的兵油子都能管得住,何況是一幫年輕的禦史?
他帶過來的這麼多兵丁,可不是擺著看的。
今天這幫人要是真的敢去叩闕,於謙就敢豁出去自己的名聲不要,把他們一個個的全都扣回兵部。
就在於謙打算下令的時候,一旁的陳鎰一把握著他的手,然後對著他緩緩搖了搖頭。
“於少保,不可!”
無詔強行拘禁朝廷命官,而且是這麼多人,即便是以於謙的地位,也未必擔待的起。
陳鎰知道,於謙不會害怕這個,但是……沒有必要!
一旁的禦史們已經開始緩緩向前,五城兵馬司的兵丁雖然人多,但是沒有接到命令,他們也不敢擅自向這些朝廷命官動手,隻能步步後退。
看著這副場景,於謙有些著急,手上一用勁,就想掙開死死按著他的陳鎰。
但是陳鎰明顯知道他想要乾什麼,搶先一步道。
“廷益稍安勿躁,再等一等……”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一陣塵土飛揚,又是一隊人馬整整齊齊的衝了過來。
這些人身著青綠錦繡服,腰挎繡春刀,腳蹬快靴,迅速將在場所有人圍了起來。
緊接著,這些人緩緩讓開一條小路,一身飛魚袍的錦衣衛指揮使盧忠皮笑肉不笑的走了出來,開口道。
“好生熱鬨啊,這麼多位大人聚集於此,是要做什麼去,可否跟本指揮使通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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