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上皇尚在迤北未歸,一切都該為此讓路,寧陽伯戰功累累,在勳戚當中威望甚高,即便如今不能進入朝堂,但是拉攏其他府邸,也有大用。”
“聖母身居宮中,難免對朝中大勢把握不準,會昌伯乃是聖母親族,驟然有失,聖母有所驚慌,在所難免。”
“但是任侯久在朝堂,不該看不懂二爺等人的無奈之處,聖母雖然有命,但任侯若真心為大局著想,理當規勸聖母,闡明利害,彌合裂縫,至少要等太上皇南歸,再做打算,豈能暗中結黨,各行其是,徒增內耗?”
說這番話的時候,焦敬的神色並不算嚴厲,但是任禮卻感到有一股壓迫感。
他心裡明白,這股壓迫感不來自於焦敬,而來自於焦敬對於宮中孫太後的影響力。
任禮雖然是英國公府扶上位的,但是他隻要不甘心當牽線木偶,就必須依靠孫太後。
就像他當初拉攏羅通,最終讓對方下定決心的,就是孫太後的親筆信函。
她老人家雖然在宮中,但是卻是旗幟一般的存在。
背著聖母之命四個字,他可以放心大膽的發展自己的勢力。
但是現在,焦敬明顯更得孫太後的信任,更重要的是,如果他願意,甚至可以憑借外戚的身份,跟孫太後直接交流。
這才是任禮堂堂一個手握重權的侯爵,卻願意對焦敬一個沒有差事的外戚如此客氣的原因。
當然,這不代表任禮會一直退讓。
聽完了焦敬一番略帶責怪之意的話,任禮的口氣也變得冷淡起來。
“本侯方才說了,一切都是奉聖母之命所為,為臣者最重要的,就是儘忠,隻有那幫酸腐文臣,才會天天想著規勸君上,我等武將,隻知聽命行事。”
“焦駙馬若是覺得不妥,自可稟明聖母,隻要聖母一道令諭,莫說是去英國公府自承錯誤,就是要本侯負荊請罪,又有何難?”
說著,任禮將手輕輕按在茶盞上,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端茶送客的架勢。
說來也怪,剛剛任禮放低身段,委婉解釋的時候,焦敬咄咄逼人。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任禮一副你要告密就去告的架勢,焦敬的臉色反而緩和下來,輕輕歎了口氣,道。
“任侯不必試探老夫,今日在英國公府,老夫沒有將此事挑破,便是沒有這個意思。”
任禮這才將手從茶盞上收回,心中也同樣鬆了口氣。
要看一個人真實的態度,不能光看他怎麼說,還要看他怎麼做。
這個基本的道理,任禮還是明白的。
所以雖然剛剛焦敬的態度強勢,但是他既然私下到了寧遠侯府,那麼任禮有七成的把握,焦敬並不想撕破臉。
畢竟,焦敬是孫太後的人,單純的論和英國公府的交情,其實並沒有太深厚,沒有必要事事處處都站在他們的利益上做事。
還有就是任禮自己一直在強調的一點,脫開英國公府在朝中培植勢力,本質上是孫太後的意思。
雖然說任禮清楚,焦敬對孫太後有不小的影響力。
但是,人的疑心一旦起了,想要撲滅哪有那麼容易。
所以綜合各方麵的因素,任禮還是覺得,焦敬是在虛張聲勢,並不是真的想讓他跟英國公府坦白。
隻是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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