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優勢是,身上背著軍功,地位還算穩固,同時,又是中軍都督府的掌事人,有軍功有名分。
但是缺點就是,他和英國公府的關係不深,和那些受過英國公府恩惠的將領之間,缺乏最基本的信任感。
因此,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中間人來牽線搭橋,至少,在完成過渡之前,英國公府的幫忙是少不了的。
隻不過……
“焦駙馬,既然你我都如此開誠布公,那本侯也就實話實說,若是英國公府願意出麵幫忙,自然是最好,但是張輗的性格,又怎麼可能願意將這些勢力拱手相讓呢?”
“何況,即便是張輗,也未必就真的能夠取得那些人的信任,畢竟,英國公死後,他們一直認的都是張軏。”
聽了任禮的顧慮,焦敬沉吟片刻,道。
“任侯說的有理,所以老夫一再強調,這一次需要任侯真正的竭儘全力,想儘一切辦法來搭救使團。”
見任禮還是沒聽明白,焦敬隻得繼續解釋道。
“其實老英國公去後,英國公府對於五軍都督府的控製已經減弱了很多,仍然能夠聽命的那些將領,都是顧念舊情之輩,所以,任侯在此刻竭力相救張軏,無論成功與否,他們心中多少都會承幾分情誼。”
“何況,張輗縱然衝動,但是張軏卻是能看得懂大局的人,這也是老夫為何,瞞下了任侯私下和宮中結交的事情的原因所在。”
“隻要任侯表現的足夠為英國公府著想,那麼張軏知道自己無力回天之後,自然會做妥善安排。”
任禮深深的看了焦敬一眼,臉色有些複雜。
焦敬的意思很明白,讓他去扮演一個對英國公府無比忠心的角色。
扮演的如果足夠成功,那麼剩下的事情不必他來操心。
張軏又不傻,知道自己一旦出事,英國公府沒有能接替他的人。
這個時候,任禮這個“忠心耿耿”,為英國公府四處奔走的人,或許會被他考慮,當做接下來一段時間,庇護英國公府的人選。
這個道理不難理解,無非就是騙取信任而已。
但是問題就出在這個騙字上。
任禮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他這算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
焦敬剛剛有意無意的透露出了一個意思。
那就是,自己有把柄握在他的手上。
任禮若想要接手英國公府的政治勢力,就需要得到英國公府充分的信任和支持。
但是,他之前私自結交宮中的事情,卻足以打破這種信任。
換而言之,他一旦按照焦敬說的去做,那麼之後就必然會被焦敬等人吃的死死的,隻能完全聽宮中之命而為。
雖然說,任禮之前也沒有其他的想法,但是,真正意識到自己麵臨的局麵,任禮還是覺得有些悲哀。
焦敬望了他一眼,不知是否看出了他的想法,眯起眼睛問道:“怎麼,任侯還有什麼猶豫之處嗎?”
聽出了焦敬口氣當中若有若無的冷意,任禮連忙搖了搖頭,道。
“自然不會,焦駙馬思慮周全,本侯自當竭力,不過,要本侯上本彈劾,或者是四處奔走,都沒有問題,但說出來不怕駙馬笑話,本侯這些年在外征戰搏殺,和京中各家府邸,來往都不多,恐怕勢單力薄啊……”
焦敬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道。
“這個任侯不必擔心,明日老夫會再來一趟,叫上寧陽伯,到時候再跟任侯細說。”
說著,焦敬起身打算告辭。
任禮同樣起身相送,邊走邊狀若不經意的問道:“這件事情,焦駙馬還知會了寧陽伯?”
於是,焦敬停下腳步,開口道:“任侯放心,不該說的事情,老夫一個字也不會多說,至於為何要請寧陽伯,任侯明日便知。”
任禮這才放下心來,笑道:“那本侯就在府中靜待大駕。”
又寒暄了幾句,總算是將人送到大門處,望著焦敬等人離開的身影,任禮的神色有些複雜。
最終,他長長的歎了口氣,轉身邁進了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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