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大明和瓦剌是戰是和,早在貴使上次來時,同樣是在奉天殿內,朕已經表明過大明的態度。”
“如今太上皇遲遲難以南歸,為邊境和睦計,朕願意做出讓步,但是,現在還不是談話的時候,太師的信函,朕已經收到。”
“今日散朝之後,自會有鴻臚寺和禮部的官員,會和貴使接洽,現如今,朕有些朝政需要處置,尚請貴使前往偏殿歇息。”
“對了,隨你一同過來的袁彬,乃是我大明之人,朕有些話要問他,便不同貴使一道了。”
納哈出有些遲疑,不過也隻是片刻,他便再度俯身為禮,態度恭敬的很,道。
“陛下,一切遵從您的意誌。”
於是,便有兩個錦衣衛上前,帶著納哈出離開了奉天殿,下去另外安置。
隨著納哈出的離開,群臣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袁彬的身上,大殿當中,重新變得安靜下來。
他們還沒忘了,現在是在廷鞠。
要知道,許彬等三人的供詞,之所以誰也無法證實,原因就是缺少了關鍵的人證。
可是現在,這個最關鍵的人證,恰恰就在他們的麵前!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不過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天子沒有直接開口問袁彬,而是先問了朱鑒。
“朱巡撫,朕問你,自瓦剌歸來之後,你可曾和瓦剌使節及袁彬二人,說過關於大明的任何事情,包括,和之前派遣的使團有關的事情?”
朱鑒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還是搖了搖頭,道。
“回陛下,一路之上,臣都在趕路,偶爾和袁彬談起過在瓦剌的經曆,但是涉及到大明的政務,臣一字未曾透露。”
天子點了點頭,再度問道。
“好,朕再問你,一路之上,你們防衛如何,除了你之外,使節和袁彬,都曾接觸過誰?”
朱鑒依舊不明其中意味。
但是不少的大臣已經明白了這些問話的用意。
天子這是在問,袁彬是否提前知道,朝廷正在審訊使團,也是在問,是否有人接近過袁彬,和他串供。
要知道,使團被抓這件事情,雖然不算隱秘,但是也僅是在朝廷當中流傳。
即便是在宣府的時候,有逃脫的瓦剌士兵,也隻會以為,那是大明的軍隊在抓捕喜寧,不會往使團身上想。
所以理論上來說,隻要朱鑒沒有透露過這件事情,那麼袁彬現在,應該是一無所知的。
但是事實上,即使是朱鑒自己,他也不知道使團的事,畢竟,沙窩之戰結束不久,他就已經出使瓦剌了。
回來之後,更是馬不停蹄的趕到了京城。
所以實際上,他也並不知道這段時間,朝堂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因此,雖然察覺到了大殿中的氣氛不對,朱鑒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
“回陛下,和談之事乾係重大,從瓦剌回轉之後,臣等僅在大同城內停留半日,接受了郭總兵派來的護衛隊。”
“至於使節和袁彬二人,始終在臣親率的五十名官軍保護之下,不曾和任何陌生人有過私下接觸。”
話音落下,朱鑒還沒反應過來,殿中便又起了一陣低低的議論之上,讓這位朱巡撫感到一陣奇怪。
但是,天子對於這番回答,卻顯然十分滿意,擺了擺手,示意他退至一旁,然後終於將目光放在了袁彬的身上,開口問道。
“你是袁彬?太上皇在瓦剌的起居,便是由你照顧的?”
袁彬站在殿中,臉色卻有些陰晴不定。
他這一次回來,本來是抱著極大的希望,以為朝廷終於打算真正將太上皇迎回。
結果到了奉天殿中,卻發現使團三人跪在地上。
他本能的就想到了他們在瓦剌時的謀劃。
此刻聞聽天子終於叫到了他,心中頓時一緊,連忙答道。
“回陛下,臣正是袁彬,有幸得以在太上皇身邊隨侍。”
然而緊接著,天子的一句話,就叫袁彬不知該如何回答。
天子問:“如何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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