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的那三個條件,就是有棗沒棗打一杆,大明要是答應了固然皆大歡喜,但是那基本不可能。
所以也先要的,不過是一個開戰的理由而已!
當他的條件被自己強硬拒絕之後,這個特使又改口稱那個被囚虜庭的太上皇為“皇帝陛下”。
無非就是在昭示,如果不答應他的條件,那麼瓦剌就隻會承認虜庭當中的那位是“皇帝陛下”。
而也先帶著瓦剌的大軍起兵攻明,就是師出有名,正本清源,送“皇帝陛下”正位。
換句話說,這個特使就不是來議和的,而是來下戰書的!
到底是曾經入主中原過的,名分大義都玩起來了。
跟宋朝之前那幫不通禮儀的蠻族,就是不一樣。
既然都撕破臉皮了,朱祁鈺也不藏著掖著,冷笑道。
“也先若要戰,朕便在這京城當中等他,朕還是那句話,超過十五騎的隊伍,一旦嘗試突破我大明邊境,便被視為入侵,大明官軍將視為敵人,動用一切手段殲滅之。”
略停了停,朱祁鈺又道。
“特使既然說朕無意和談,那麼朕就告訴你,和大明罷戰止和的條件。”
“其一,瓦剌大軍退至陰山以外,此生不得再入大明邊境一步。”
“其二,遣十五騎以下的隊伍,送歸我太上皇陛下。”
“其三,也先身為臣屬,以下犯上,起兵叛我大明,實乃罪不可恕,當單人獨騎至大明關隘下,束手就縛。”
麵對如此強硬的條件,納哈出有些恍惚。
明明是瓦剌俘虜了對麵的皇帝,大敗了大明數十萬官軍,如今陳兵境外虎視眈眈,一言不合就要直驅京師。
這個新皇帝咋一副,是瓦剌打了敗仗,要委屈求和一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納哈出也不再講究所謂的外交辭令,開口道。
“陛下,您的條件,恕瓦剌不能答應。”
“且,瓦剌臣服的是太宗文皇帝陛下,如今在我汗庭的皇帝陛下,才是宣宗皇帝遺命的君主,既然您是這樣的態度,那麼太師和可汗,隻能將汗庭的皇帝陛下送回京師正位之後,由他老人家來做主了。”
納哈出再次俯身為禮,禮節周到,但是態度卻狂妄無疑。
朱祁鈺起身,再次居高臨下的望著他,開口道。
“太師要戰,朕便在京師候戰,隻是朕有言在先,太師大軍一旦越過邊境,關內便是太師及瓦剌大軍埋骨之處,此,勿謂朕言之不預也!”
納哈出再次撫胸躬身,道。
“既然如此,納哈出便告退了,陛下放心,納哈出會將您的意誌,一字不差的轉達太師和可汗。”
說罷,後退兩步,絲毫不顧在場大臣敵視的目光,徑直離開了大殿,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
殿內的氣氛沉沉,誰也沒有想到,本以為一次尋常的覲見,竟然會如此劍拔弩張。
雖然明知道瓦剌並無和談之意,但是他們還是被皇帝無比強硬的態度所震驚。
要知道,自登基之後,天子對於臣下甚是寬仁平和,聽言納諫,撫順朝局。
這讓他們幾乎忘了。
皇權,是多麼的高不可攀,讓人敬畏!
朱祁鈺望著那幾個瓦剌使節,堪稱無禮的自行離開,麵色卻是變得越發嚴肅起來。
目光越過冕旒,落在在場所有人的身上,朱祁鈺輕聲開口道。
“諸卿,戰爭,就要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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