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的,頓時給老侯爺氣得不輕。
這意思,他王文擅用王命旗牌,強行調兵,還是任禮逼的唄?
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陳老頭麵團一樣的性子,嘴皮子這麼利索。
顛倒黑白就算了,一番話還說的陰陽怪氣的。
老侯爺頓時就忍不了了,冷哼道。
“本侯竟沒有想到,次輔和那王文竟都是能人異士,王文能千步之外看清人臉,次輔也能隔著幾百裡明辨是非,真是讓本侯歎為觀止!”
自從那次朝會之後,朱祁鈺定了個首輔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次輔的稱呼也在外朝傳開了。
到現在為止,首輔次輔這些稱呼,已經和大塚宰,總憲一樣,成為了約定俗成的稱呼。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和正常的官職不同的敬稱,也代表著地位。
麵對著陳懋的嘲諷,新晉次輔陳閣老自然也不甘示弱,立刻反唇相譏。
“前方戰局多變,身為統帥,自當洞悉戰局,抓住戰機,老夫雖不知兵,可也知道,戰場之上,敵軍說什麼就信什麼,並非智者所為。”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自己看不清戰局,偏還攔著彆人下令,好不容易平安度過了危機,還倒打一耙彈劾彆人,嘖~”
兩個人站在殿上,誰也不甘示弱,都是惡狠狠的瞪著對方,讓朱祁鈺感到有些有趣。
不知道為何,自從給內閣升格之後,這陳循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對待各種朝事都十分積極。
尤其是上次朝會上“背刺”了陳鎰之後,更是徹底放飛自我,從一個老好人,變成了不好惹的毒舌次輔。
等到時候王文回來,朱祁鈺覺得他們倆在噎死人方麵,應該有很多心得體會可以交流。
不過雖然心裡覺得有意思,但是麵上朱祁鈺還是沉下了臉色,輕輕拍了拍桌子,嗬斥道。
“成何體統!”
然後兩個老頭都垂下頭,乖乖的拜倒在地,但是臉上都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朱祁鈺哼了一聲,讓自己看起來感覺很生氣的樣子,繼續道。
“你們一個內閣次輔,一個都督,當廷爭吵,若非朕開口阻止,隻怕下一刻就要大打出手,可還將朕放在眼中?”
“老臣君前失儀,請陛下恕罪。”
倆人的動作整齊劃一,熟練的很。
朱祁鈺似乎還不解氣,繼續嗬斥道。
“朝廷派遣大軍戰於紫荊關,如今正是緊要之時,你們兩個一個要撤換提督大臣,一個要罷免總兵官,怎麼,想讓紫荊關的守備變成一團亂麻,讓虜賊直入京師不成?”
“臣等不敢。”
倆人再次認錯,依舊動作整齊劃一。
朱祁鈺揉了揉額頭,一陣無奈,這倆人,耍無賴還上癮了。
擺了擺手,朱祁鈺道。
“罷了罷了,此事朕暫且不怪罪你們,但是下不為例,以後商議事情的時候,收斂著點性子。”
“臣等謝恩。”
倆人麻溜的從地上站起來,退回原地,但是還是隔著兩丈遠瞪著對方,誰也不讓著誰。
朱祁鈺不再搭理他們,正色道。
“此次守衛紫荊關之戰,任禮和王文二人雖行為皆由不當之處,但是皆因虜賊狡詐之故。”
“戰事當前,便暫不處罰二人,至於王命旗牌,也暫由王文保管,待此戰徹底結束之後,再收歸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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