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廣通王和陽宗王兩人來說,為母報仇,一直是他們這些年來的心願。
經年累月的謀劃,已經讓他們對這件事情執著到了偏執的地步。
因此,他們絲毫都不允許有人詆毀他們的生母蘇氏。
聽到鎮南王的話之後,廣通王頓時暴怒起來。
“胡說八道,母親怎麼可能會騙我們,你當初逼死了母親還不夠,在她死後還要在她身上潑臟水,朱徽煣,你果真狠毒無比,不當人子!”
看這個架勢,要不是有錦衣衛的校尉在一旁拉著,廣通王和陽宗王兩個人,隨時有可能再撲上去,重演一場正旦大宴上的鬥毆。
見此情況,朱祁鈺眉頭一皺,臉色微沉,輕聲喝道。
“廣通王,休要喧嘩咆哮!”
說著,他同樣將目光放到了鎮南王的身上,等著他的解釋。
於是,在眾人的矚目之下,鎮南王給出了另一個版本的真相。
在他的口中,他不曾寫過那份誹謗仁廟的詩詞,那份詩詞,本就是朱徽焲偽造出來想要陷害他的。
鎮南王胖胖的臉上,浮起濃濃的痛苦之色,開口道。
“當時臣先有嫡子音埑,大哥年逾三旬,卻始終不曾有子嗣。”
“於是,在得知臣那外室同樣有孕在身之後,大哥便起了歹心,假借父王之命將臣關起來之後,便偷偷上奏朝廷,說臣誹謗仁廟。”
“為此,大哥從外麵偷偷找了一個精擅字跡模仿的落第舉子,寫下了這份誹謗仁廟的詩詞,替換了臣在酒樓當中所作的詩詞。”
話至此處,鎮南王似是想起了當年兄弟決裂的場麵,忍不住淚濕衣襟,幾度哽咽。
一旁的朱音埑上前攙扶住父親,接著他的話繼續說道。
“這件事情,大伯父亦是臨時起意,他命人寫下那份偽造的詩詞之後,便遣手下人將那舉子帶到城外暗中處理掉。”
“但是當時,岷王府的後院是由蘇氏掌管,那時府中財物頻頻失竊,卻一直查不出是誰,於是,蘇氏親自核查出入人等,恰好撞上大伯父的人,帶那舉子出去。”
“蘇氏懷疑正是他們偷竊了府中財物,於是便將人扣下,嚴加審問,方才得知了這樁真相。”
這個時候,鎮南王的情緒也漸漸恢複了平靜,提起蘇氏,他的神色當中帶著一絲厭惡,冷聲道。
“然而蘇氏得知真相之後,卻並沒有立刻稟告父王,而是偷偷將那份詩詞偷走,然後拿來威脅我。”
一番話聽得底下的大臣們一愣一愣的。
這未免也太曲折了吧?
不過這麼說的話,倒也算是合乎情理。
隻是,這和廣通王等人所說的差彆也太大了。
而且,邏輯都是通的。
因此,不免有大臣站出來問道。
“王爺所說之事,太過匪夷所思,按照王爺所說,當時岷王府已經故去,岷王府後院由蘇氏掌管,她發現此事,卻不稟報岷王,反而要威脅王爺一個王子,卻是為何?”
鎮南王歎了口氣,目光落到廣通王兩兄弟的身上,道。
“還不是為了她這兩個兒子!”
接著,鎮南王繼續解釋道。
“當時先皇新登大寶,我等兄弟年歲也長,各自冠婚,朝廷當中便傳來消息,一兩年內,我等或可獲朝廷冊封。”
“冊封本是好事,但是一旦離開岷王府自立門戶,儀仗,王府,仆婢,事事處處都需用銀。”
“四弟,五弟二人,因為年少輕狂,並不得父王喜愛,少有積蓄,蘇氏憂心他們出府之後日子難過,便開始偷拿府中的財物,為她兩個兒子以後做準備。”
“正因偷竊者就是蘇氏本人,所以查來查去都查不出賊人是誰,但是此事卻偶然被我撞見。”
“蘇氏畢竟是庶母,父王又年歲大了,我怕父王受不得打擊,便暗中警告蘇氏,讓她停止盜竊,以往不究。”
“那日蘇氏去巡查府門,便是想要找個替罪羊,了結此事,卻不曾想,撞見了那落第舉子。”
話說到這,廣通王二人的目光也有些躲閃。
因為鎮南王所說的,有一部分的確是實話。
他們出府的時候,蘇氏的確曾經給了他們不少財物,雖然蘇氏自己說那是她多年的積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