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刻意如此,騙取信任,實則行監視之事?
朱祁鈺想不通透。
前世的時候,他跟金英走的並不親近。
雖然在登基之後,他依舊讓金英掌管司禮監。
但是那是因為,金英做事太過周全,又在守衛京城的過程當中立有大功。
到了他這個地位的內臣,哪怕是宦官,也不好沒有由頭就隨意罷免。
再加上他還有孫太後護著……
朱祁鈺並不好在明麵上針對他。
但是也隻過了兩三年,朱祁鈺便尋了由頭,將他打發到南京養老去了。
閉著眼睛,朱祁鈺又仔細地品了品金英最後的那兩句話。
“……王爺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金英隻望王爺能儘心竭力,力保社稷存續……”
看來,母妃去慈寧宮的用意,他是看透了的,但是大約,他並未對孫太後說透。
朱祁鈺當然知道慈寧宮發生了什麼!
這是他出宮之前,就跟吳賢妃商量好的。
吳賢妃去慈寧宮的這一趟,就是為了激怒孫太後。
但是和孫太後想的不一樣的是……這根本就是一個陽謀!
從孫太後暴怒而起的時候,她就脫不出身了。
無論在惱怒之下,孫太後是下旨免了他的監國之權,還是如現在一般,明著放權實則敲打,對他都有好處。
前者自不必說,會引起群臣的抵製,鬨到最後,孫太後不僅要交出監國之權,還會讓群臣對她產生看法。
而後者,朱祁鈺能想象到金英是怎麼勸孫太後的。
“……他既然想要監國之權,娘娘不妨足斤加兩的給他……”
“……他不是剛剛病愈嗎?那就在宮中撥個專門的殿宇,讓他日日進宮理政……”
“……再命群臣大小事務,都交給郕王……”
“……如今情況危急,國政大事紛亂不堪,郕王那個身子,日日奔波勞碌,能扛得住幾天……”
“……臣在一旁幫娘娘督促著,若敢有絲毫懈怠或不妥當的地方,便傳揚出去,治他個玩忽國政的罪名……”
無非是看他如今大病初愈,以前又未曾真正上手過政事,想要讓一擁而上的政務累垮他。
說不準,還想讓他出個什麼大錯,再拿回監國之權。
當然,這等時候,孫太後也未必真的敢鬨出什麼事情。
但是心思肯定是會有的。
可孫太後並不清楚,朱祁鈺要的就是她放權。
若是孫太後死死地握著京師的大權,朱祁鈺就算是有再大的能耐,也施展不出來。
隻有讓孫太後放權,他才能放手施為。
從這一點上來看,金英是幫了他的。
畢竟他最後那句話,很明顯是看透了朱祁鈺的用意。
但是,孫太後下了這封詔書,說明金英並沒有對她完全說透……
想了半天,朱祁鈺還是想不明白,索性便不去想了。
眼下要緊的事情多的是,這件事情還是以後再慢慢探尋。
從前廳起了身,朱祁鈺倒沒有急著出去。
事情雖緊急,但是身子也要養好,可彆一不小心,真累病了!
前世若非他重病未愈,也不至於落得那般下場。
再說,如今詳細軍報未到,很多事情都做不得。
還是得等!
將詔旨交給興安收起來,朱祁鈺轉身回了後院暖閣。
汪氏等在那裡,兩人說了會話,朱祁鈺便歇息了。
一夜無話。
朱祁鈺梳洗完畢,聽著成敬的稟報。
這兩天,京師上下雖然依舊看起來安定,但是實際上,卻多了幾分風聲鶴唳的味道。
其後的兩三天,朱祁鈺也待在府中,沒有著急出去。
直到八月二十這天,天色微微擦黑的時候,
朱祁鈺在底下人伺候著用了晚膳,正盤算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成敬匆匆走了進來。
“王爺,兵部於侍郎傳信來,說有緊急軍情,請王爺速速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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