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禪位的說法,有朝一日,彆人逼他還位,又能落得什麼好下場?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位郕王殿下,這也太杞人憂天了吧!
這種事情,可能發生嗎?
眾人心中暗自腹誹,但是麵上卻不敢說出來,隻僵在當場,沒人說話。
見此情況,朱祁鈺站了起來,怒道。
“我為宗室,本無意大位,實則國家危難,聖母詔命,又有爾等立勸推之,方有此議,如今尚未舉行大典,爾等便如此欺我不成?”
這話就沒法接!
越說越離譜了……
要說這皇位是他們力推的,還說得過去,但是要說您自己沒點念想,誰信啊?
那幫勳戚無利不起早,沒得到許諾,會站出來提議另立新君?開玩笑呢!
至於說,朝臣欺負他,難道不是說反了,是郕王殿下您在給朝臣們出難題嗎?
但是話趕到了這,他們再沒表示就不合適了。
於是吏部尚書王直道:“殿下何出此言,臣等一心為國,何敢欺殿下?臣等所慮者,實為如今朝局危難,當從速行禮,不宜久拖,若改為禪位,恐宮中太後不滿,再生反複,如此則令社稷不安,人心動蕩,斷無不敬殿下之意。”
文臣彆的不會,甩鍋可是個中能手。
不說自己,就把孫太後搬出來當擋箭牌。
朱祁鈺一臉驚訝,道:“那倒是本王錯怪諸位了,不過剛剛內閣已然有言,此份口詔,是太後娘娘為法統正宗所授意而出,她老人家何以會有不滿?”
明知故問……
內閣大臣陳循開口道:“殿下,若行禪位之事,則恐對今上聲名有損,太後豈能同意?況,若殿下繼禪位法統,則恐聖母憂慮東宮太子地位不穩,平白令殿下與聖母生出嫌隙,反倒不美。”
這番理由倒是站得住腳。
但是朱祁鈺卻冷笑一聲,反問道:“土木之事,早已經傳的滿朝皆知,皇帝聲名有損,豈在今日?”
一句話懟的底下人沒脾氣。
這話對嗎?當然對。
土木之事傳出來之後,朝野上下雖然沒人敢說,但是心裡頭都在暗自埋怨皇帝,這早已經是擺在明麵上的秘密。
但是私下議論,跟朝廷自己承認,能一樣嗎?
沒等他們想出說辭來應對,朱祁鈺便又道:“何況禪讓之禮,乃古之賢君所為,何以到了爾等口中,便成了見不得人的事?”
得,這把上古賢君都搬出來了,他們還能說啥。
隨後,朱祁鈺又道:“至於爾等所說,恐聖母憂慮東宮不穩,更是無稽之談!天家倫序早定,本王豈是不顧禮法之人,何來的東宮不穩之說?”
見群臣仍有猶疑,朱祁鈺隻得道。
“若爾等仍慮聖母,本王便手書一封,立下承諾,除非東宮失德,有悖逆之事,否則本王絕不動搖東宮地位,此諾天地人神共鑒。”
說罷,朱祁鈺竟然真的從案上抽出一張絹帛,提筆書寫起來,不多時便寫成了一份手書。
命成敬將其在眾大臣手中傳閱一遍,朱祁鈺道:“如此,諸位可能放心?”
底下群臣麵麵相覷,見郕王連手書都寫了,可見決心之堅定,無奈之下,也隻能紛紛點了點頭。
朱祁鈺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意,道:“既然如此,諸位便各自回去準備吧,金英將本王這份手書,送去給太後,內閣二位先生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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