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如果以和王振有所牽連為標準去查,足以引起一場官場地震。
正因如此,這次他們判罰雖重,但是卻基本沒有涉及到朝廷有名有姓的官員。
被判斬刑的,要麼是王振的死黨,板上釘釘的那種,要麼是受他重用,但是官位不高的小人物。
為的就是不起風波,可誰料,事情竟莫名其妙的發展成了這個樣子……
江淵頭上的虛汗一陣陣的冒出來,心中不由得一陣叫苦,這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情,怎麼就一下子變成燙手山芋了呢?
俞士悅也站了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走動,腦子裡努力回想之前在殿上,皇帝的一舉一動。
半晌,俞士悅按著江淵的肩膀坐下,緩緩道。
“暫且不必如此,又或許是你我多慮了,朝中那麼多的官員,皇上就算真要懲治,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
雖然俞士悅這話也顯得不是那麼有底氣,但是人往往在這種時候,本身就更傾向於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於是江淵也定了定神,點頭道。
“不錯,現在也先大敵當前,京師還是以穩定為主,再則皇上新君繼位,恐怕也不會大肆株連。”
俞士悅也道:“的確如此,何況皇上說,一律依照大明律例論處,也就是說,陛下沒想著真的把事情鬨大。”
和王振有牽連,也要分情況。
朝廷當中的確有投靠王振,為其爪牙的。
但是更多的,則是想要借助王振的權勢,替自己在天子麵前說好話的。
這種事情,其實沒辦法去說對錯,畢竟那個時候,朝廷大政由王振把持著。
結交王振到底是出於公務還是彆的什麼,很難厘清。
如果皇上不說按照大明律例處置也就罷了,但是既然要按照律法來,那就得有充足的證據。
畢竟,大明律可沒有哪一條規定,正常的公務往來要被處罰的,哪怕往來的人是奸臣權宦。
兩個人相互安慰著,總算是把心暫時定了下來。
然而沒過一會,江淵就又皺起了眉頭。
“寺卿大人,如果說皇上並不打算把事情鬨大的話,那麼他如此大動乾戈,又會是為何呢?”
俞士悅沉吟片刻,朝著宮城的方向看了看,意味深長的道。
“江侍郎,照理來說,若是針對朝廷官員或者百姓,隻需順天府或刑部出麵便可,但皇上這次出動了錦衣衛,隻怕,不單單是為了表示他對此事的重視吧?”
隨著俞士悅的目光,江淵也朝宮城方向望去,想明白了俞士悅話裡話外透著的意思,他頭上又忍不住開始冒汗。
這要是真的……風波隻怕也不會小!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歎了口氣,江淵苦笑一聲道:“往日裡,有老尚書在的時候,我總覺得這些部務手到擒來,如今局勢艱難,才知曉有老尚書坐鎮的好處。”
這要是尚書大人在京城,這種棘手的事情,哪能輪到他一個侍郎出麵操持。
這事兒要換了尚書大人,早就進宮直接問皇上去了。
哪用得著在這瞎猜?
如今他區區一個侍郎,是這個也得罪不起,哪個也得罪不起,擔心這個憂慮那個的,每日都提心吊膽的。
這日子可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俞士悅安慰的拍了拍江淵的肩膀。
這段日子,六部當中,就隻有刑部和工部沒有尚書坐鎮,偏刑部遇上這種大案,江侍郎也不容易。
想了想,俞士悅問道:“金老大人此番督軍平叛,應是快回來了吧?”
江淵點了點頭,臉色總算是好了些:“前些日子剛出事的時候,於尚書就進諫皇上,召回了寧陽侯和尚書老大人,算算日子,大約也就是這三兩日,就該到京城了。”
屋子裡的氣氛總算是稍稍活躍了些,俞士悅笑道:“據說此次平叛還算順利,不過西南煙瘴之地,倒是叫老大人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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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此,據說老大人前些日子身子就不大好,如今被緊急召回,一路舟車勞頓,到了京師怕是得歇上一段日子。”
歎了口氣,江淵苦笑道:“這三司會審的活兒,看來我是怎麼都躲不過去了。”
對於江侍郎這種遭遇,俞寺卿表示,原來看到彆人比自己慘,就會感到自己沒那麼慘,果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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