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都是過了堂就結束,最多罰點銀子了事。
整的跟縣衙審雞毛蒜皮的小案子似的。
朱祁鈺的本意,一方麵是當時局勢緊張,想要安一安朝臣們的心,另一方麵,也是借機查探一番朝臣的勢力往來。
如今大戰已經結束,安心倒是用不著了,所以朱祁鈺也就想著結案了。
不過結案之前,自然是要知道,錦衣衛這回到底都收獲了些什麼。
提起此事,盧忠倒是來了精神,開口道。
“陛下,這段日子以來,臣按照陛下的吩咐,秘密查探京中文武官員的交遊往來,已經大致形成了一份檔案,已經交由成公公,運到了乾清宮中,陛下隨時可以查閱。”
“嗯,做的不錯。”
朱祁鈺輕輕點了點頭,道。
“還有呢?”
還有?
盧忠眨了眨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天子指的是什麼。
不過旋即,他便想了起來,道。
“皇上放心,京師當中各處熱鬨的酒肆,青樓,妓院,錦衣衛已經都安插了人手,一些大臣家中,臣也正在安排,不過預計還需要些時日。”
朱祁鈺的臉色這才緩了過來。
錦衣衛所設,作用主要有兩個,一是刺探消息,監察百官,二是巡查緝捕,替天子審訊一些不方便公開的案件。
但是自從藍玉案之後,太祖皇帝深感錦衣衛權勢過大,於是乾脆把錦衣衛給裁撤了。
之後太宗皇帝登基,雖然又恢複了錦衣衛,但是路子已經漸漸跑偏了。
仁宣兩朝,錦衣衛的作用,都更偏向於巡查緝捕,對於刺探消息的老本行,差不多都擱下了。
這其中原因十分複雜,但是主要還是因為文官勢力的崛起,另一方麵,也因為這幾代天子都是根紅苗正,不需要通過錦衣衛來控製群臣。
錦衣衛再次把這個老本行撿起來,還是南宮複辟之後。
不過如今,自然是被朱祁鈺不客氣的拿過來用了。
“可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需要報與朕知的?”
朱祁鈺本是隨口一問,然而盧忠卻是上前兩步,臉色有些緊張,很是籌措了一番詞句,才道。
“不敢欺瞞皇上,卻有一事,需要稟報皇上知曉。”
“昨日,錦衣衛偵知,鴻臚寺卿楊善,在一處青樓當中設宴,其間似乎提到,要迎回太上皇一事。”
話音落下,盧忠便看到天子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可查探清楚,赴會的都有哪些人?”
到了現在,盧忠心裡十分清楚,他已經徹底上了天子的船,自然萬分不希望太上皇回來,再生變故。
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不得不歎了口氣,道。
“皇上恕罪,此事乃是錦衣衛的探子,在進去送酒的時候,意外得知。”
“此事十分隱秘,臣事後查過,當時的賬上掛的是楊善的侄兒楊禮的名字,去赴會的人,都是從後門下轎,沒幾個人見到。”
“待那名探子進去送酒的時候,宴席已快要結束,未及細查,赴會之人便陸續離開,因此隻知道,赴會之人有七八個,除了楊善之外,還有太常寺少卿許彬。”
朱祁鈺點了點頭,神色已經恢複了平靜。
這不過是早晚的事情而已,他那哥哥雖然鬨出了土木之役這種鬨劇,但是畢竟在皇位上坐了那許多年,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大臣多了去了。
之前有也先大軍虎視眈眈,他們不敢有什麼動作,如今打完了仗,一個個牛鬼蛇神倒是全冒出來了。
“仔細盯著楊善和許彬,但是不必有什麼舉動,務必要將這件事情給朕查的清清楚楚。”
“臣遵旨,請陛下放心。”
望著盧忠離開的身影,朱祁鈺神色陰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片刻,抬手將成敬喚來,道。
“去景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