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加起來,光封妃的,就有十幾個。
但是這麼多的妃嬪,有所出的,就隻有廢後胡氏,還有孫氏和吳氏三人。
他和吳氏的事情,雖然吳氏不願多說,但朱祁鈺也能猜到,大抵就是意外而已。
至於胡氏,畢竟是正妃,那時仁宗皇帝還在,他那位父皇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但是等仁宗皇帝一去,他立刻就不再掩飾自己專寵孫氏的行徑。
孫氏之前,貴妃都是有冊無寶,但是他那位父皇剛一登基,就破例給了孫氏金冊金寶。
再往後,除了麵子上往廢後胡氏那裡住幾日,幾乎天天都待在孫氏宮中。
這宮裡妃子再多,沒有他這個天子出力,上哪延續皇嗣去?
有了他開這個專寵的壞頭,後頭的朱見深,朱佑樘,朱翊鈞,可不就有樣學樣,肆無忌憚的。
想起這幫後世子孫,朱祁鈺就生氣,輕哼一聲,他開口道。
“皇嗣乃是興旺之本,為皇家傳承血脈,亦是天子之責,社稷之本。”
“此後,每五日之中,兩日不得召幸宮妃,每旬朔日則宿於坤寧宮。”
“除此之外,每月召幸同一宮妃,不得過五日,以防偏寵一人。”
對於自家兒子這種偶爾突然生氣,偶爾突然傷心的反應,吳氏已經見怪不怪了。
她的心思,都放在了他說的改製上。
“看得出來,此事你仔細思量過,廢殉葬,定期選秀,宮妃輪換,這幾樁事情,彼此相連,若能做得到,的確能夠最大程度的,保皇家子嗣興旺,哀家自然是讚成的。”
猶豫了片刻,吳氏還是開口道。
“不過,你現在就做這件事情,是不是為時過早?”
吳氏是的確沒有想到,她不過是見汪氏和杭氏都身子不方便侍奉,想要操持一場選秀,選上三五個妃子進宮而已。
不曾想,竟然勾起了皇帝的這番心思。
眼見著朱祁鈺這是要動真格的,吳氏也不得不認真起來,沉吟道。
“這件事情,看似是後宮之事,但是所牽連的卻不小。”
“彆的暫且不說,廢殉葬,定品級,選秀女,哪一樣事情,都得花大筆的銀子,宮裡一下子多出來這麼多妃子,就算多是低階,花用的銀兩,也至少要翻上一番。”
撥弄著手裡的珠子,吳氏的眉頭緊皺,道。
“哀家沒記錯的話,你之前說過,國庫如今並不充裕,宮妃的花用,了不起從內承運庫出便是。”
“可是選秀之事,涉及各地,裡頭的花用非從禮部出不可,如今你剛登基,後宮空虛,組織一場選秀也就罷了,朝廷咬咬牙,總是能拿得出銀兩的。”
“可你要變成定製,五年一選,這要花的銀子,可就多了,外朝那邊,必定會反對的!”
“你如今在朝中,雖有了些威望,可哀家見過那些禦史翻臉不認人的樣子,你這麼做,他們可非扣你一頂好色無道的帽子!”
朱祁鈺坐下,端起青珠剛送上來的熱茶,抿了一口潤潤嗓子,輕哼一聲,道。
“銀子的事情,母妃不必擔心,這樁事情要做,最該挑頭反對的是禮部,不過現在禮部那邊,暫時掀不起什麼風浪。”
“至於禦史的彈劾……”
輕輕搖了搖頭,朱祁鈺臉上泛起一絲笑容,道。
“他們要劾便劾,真當朕怕他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