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焦敬的話,張輗頓時一驚。
正旦大宴他是知道的,天子這次召集眾宗室進京,其中之一的目的,就是樹立自己在宗室心中的正統性。
因此,大朝會上的朝拜和宴會,是必不可少的。
這件事情,禮部已經籌備了許久了。
不過他卻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這種場合鬨事。
皺著眉頭,張輗道。
“這兩個人可真是膽大包天,正旦大宴,不僅是宗室,文武百官也都在,要真是他們倆當眾狀告兄長,那這岷王府的臉,可算是徹底丟儘了。”
張軏也冷笑一聲,道。
“何止是岷王府的臉,皇位上這位的臉,隻怕也要丟的乾乾淨淨,畢竟,宗室之事和皇家息息相關,鬨出這等醜事,無論如何,他這個天子的臉上,都沒什麼光彩。”
張輗點了點頭,這倒是真的,不過……
“據說,他們不是打算拿已故的蘇氏做文章嗎?”
這兩個人在京城之中,天子腳下,大搖大擺的出入朝廷大臣的府邸,不惹人注意才是不正常的。
張輗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自然也對他們的目的有所耳聞。
不過,焦敬所說的,似乎和他的消息有些不同。
聞言,張軏道:“那是他們故意放出來的假消息,二哥,這廣通王和陽宗王二人,可並非是看上去那麼莽撞無謀。”
焦敬也道:“不錯,二爺,這兩人隻是打著要狀告鎮南王逼死庶母的由頭,實際上,他們真正要告的,是前岷王世子,朱徽焲一事。”
張輗看了一眼焦敬和自家三弟,遲疑著道。
“光是這件事情,三弟和駙馬爺,想必用不著這麼著急的將我叫回來,你們這麼做,難不成是打算插手此事?”
張軏點了點頭,並不遮掩,坦率的道。
“不錯,我和駙馬商議過了,打算助他們二人一臂之力。”
張輗有些不解,道。
“三弟,你沒發燒吧,竟然要幫那兩個臭名昭著的家夥?”
廣通王和陽宗王這兩個人,可沒什麼好名聲。
雖然算不上惡貫滿盈,但是他們在岷王府乾出的一係列荒唐事,在朝廷上下,也早就被當做談資閒話,傳的沸沸揚揚。
朝中大多數的宗室勳貴大臣,對於這兩個人都沒有什麼好感。
何況,這一次他們要鬨的,是正旦大宴!
這等場合,鬨出這種醜事,且不說皇帝會如何震怒,就是朝廷上下的朝臣,也會覺得他們不識大體。
所以張輗實在想不明白,自家這個一直算無遺策的三弟,到底發的什麼瘋,要給這兩個人當助力。
張軏搖了搖頭,開口道。
“二哥放心,我清醒得很,正因為我很清醒,所以才不能放過,如此絕佳的機會啊!”
張輗越發的迷惑了,他本來就不擅長想這些事情,所以才將英國公府交給了張軏,如今這麼一說,他更覺得想不明白了,直接了當的便問。
“三弟,你彆賣關子了,快說清楚。”
張軏有些哭笑不得,他這個二哥,就是個急性子。
沉吟片刻,他反問道。
“二哥,你還記得,駙馬剛剛說的,他們打算拿什麼罪名,來狀告鎮南王嗎?”
張輗下意識的回答道:“不是說,是什麼賄賂使臣,誣害長兄……”
話說了一半,他也覺出一絲味道來了。
岷王府的事情,他之前也知道一些。
如今的這位鎮南王,並不是岷王府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隻不過是嫡二子。
他之所以能夠成為新的王世子,原因就是當初,他的那位大哥,不知道發的什麼瘋,要那已故仁廟做文章,誣陷這位鎮南王。
結果到最後,反倒將自己搭了進去。
這樁事情,在當初的朝廷當中,可謂是一樁笑談。
但是,也有人懷疑,這其中有人動過手腳。
不過,成王敗寇,這位王世子自己沒本事,彆人也就將此事當個談資看罷了。
可是如今,廣通王和陽宗王又將這件事情翻了出來,難不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