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之所言,句句屬實,那名老仆尚在我等府中,陛下如需傳召,一問便知。”
“此等不孝不悌之人,陛下萬不可輕縱啊!”
廣通王一番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話,也帶給在場眾臣不小的驚詫。
若是如此解釋的話,倒也算合乎邏輯。
而且看廣通王這番豁出去了的樣子,倒也不似做偽。
禦座之上,朱祁鈺也皺了眉頭,似乎有些拿捏不準,沉吟片刻,開口道。
“你且稍安勿躁,這件案子若是真的屬實,朕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有罪之人。”
說著,他將目光轉向了下首的鎮南王。
朱祁鈺坐在禦座上,居高臨下,一眼便瞥見了鎮南王臉上的從容之色。
於是,他便繼續開口問道。
“鎮南王,對於廣通王之言,你有何辯駁?”
鎮南王臉上的從容消失不見,轉而出現的是淺淺的為難和憐憫。
事到如今,他終於算是真正有了把握,能夠真正將這件案子徹底翻過來。
而這份把握,恰恰來自於廣通王剛剛的這番話。
他……沒說實話!
或者說,他所說的大部分都是實話,但是為了維護蘇氏的顏麵,他還是隱沒了一些事情。
而他隱沒的這些細節,恰恰便是鎮南王今天翻盤的關鍵!
鎮南王搖了搖頭,重重地歎了口氣,方上前道。
“陛下,臣之所知,和廣通王所言,略有不同,不過,以臣想來,此非廣通王之過,實是他們二人,亦被人所欺。”
這話一出,在場的眾大臣都有些意外。
他們沒想到,這幾兄弟都鬨到了這等地步,鎮南王竟然還在為廣通王二人說話。
難不成,他一直以來的賢名,都不是裝樣子,而是真真正正的愛護幼弟?
這個時候,朱音埑也上前勸道。
“父王,事到如今,陛下當麵,縱然此事乃是家醜,可若不言明,便是罪犯欺君,父王何必再苦苦隱瞞?若非你執意不願將當年真相言明,四王叔和五王叔又豈會鬨到今天這等地步?”
這下,群臣的好奇心更重了。
聽這個意思,鎮南王是知道真相的,但是出於某種原因,一直沒有說出來,這才導致他們兄弟的關係越發惡劣。
這種忍辱負重的戲碼,可向來隻在話本子裡見過,沒想到今日,卻要見個實景了不成?
朱祁鈺也開口問道:“鎮南王,此案既已禦審,則一切真相,皆無從遁形,你有何苦衷,儘管言來!”
鎮南王一陣為難,看了一眼對他視如仇寇的廣通王二人,忽然跪倒在地,同樣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道。
“陛下,在說出真相之前,臣想為廣通王和陽宗王這兩個不成器的弟弟,向陛下求情。”
“他們縱然胡作非為,屢教不改,鞭打內侍,大鬨宮宴,但是源頭之上,卻實是被人所騙,並非出自本心,而這欺騙他們的人,不是彆人,正是他們的母親,已故的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