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陳懋的臉色有些不大自然,但是沉默了片刻,他還是開口道。
“昨日駙馬爺到我府上,將任侯的意思已經轉達。”
“如今太上皇尚在迤北未歸,朝中天子日進一城,三爺又被抓了,英國公府風雨飄搖,任侯能有此心,老夫甚感欣慰,之前多有衝突,是老夫言行欠妥,如今之時,我等正該摒棄前嫌,精誠團結才是。”
很顯然,陳懋對於說這種話沒什麼經驗,話是好話,但是說出來的口氣卻硬邦邦的。
但是,這已經足夠讓任禮意外的。
要知道,這可是陳懋,戰場上性烈如火,甚至在老英國公張輔的麵前都沒怎麼低過頭的人,竟然會開口服軟?
焦敬的這手本事,他算是見識到了。
當下,任禮連忙起身,拱手道。
“舜卿兄太客氣了,些許衝突何足掛齒,我等勳貴本就同氣連枝,不分彼此,無論何人落入獄中,老夫都必會儘力施救,何況是三爺呢?”
這麼一刻,任侯爺演技上身,長長的歎了口氣,道。
“猶想當初,老夫在蔣侯帳下效命,蒙蔣侯青眼,得以引薦識得英國公他老人家,備受恩德照料,方有今日,豈敢忘恩?如今英國公雖不在,但英國公府但有驅馳,老夫自然同樣義不容辭。”
陳懋不自然的臉色,這才緩緩舒展開來。
眼見氣氛差不多了,焦敬暗自點了點頭,便將話題拐回了正道。
“二位皆是肱股之臣,能解開誤會,是一樁好事,想必聖母亦會感到欣慰,不過,現下還是三爺的事情更加重要。”
說著,焦敬的表情嚴肅起來,道。
“雖然還不知道使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天子既然派出了錦衣衛,怕是對三爺已然動了殺心,如此一來,我等就必須早做準備了。”
“昨日,我回去之後盤算了一下如今我們能動用的人手,真正的心腹已然不多了。”
“所以這一次,我們不能隻依靠自己的力量!”
陳懋也點了點頭,道。
“不錯,這次京察,天子下手太狠了,朝中還能夠聽命於我們的文臣十不存一,三品以上的,更是基本上沒有,所以,我們一方麵要繼續拉攏文臣,另一方麵,要救三爺等人,隻能靠勳貴們。”
聽了兩人的話,任禮算是明白過來了,問道:“所以,這件事情,要落到成國公府?”
陳懋頷首道:“不錯,二爺那邊,已經動起來了,安遠侯,陽武侯,定西侯等幾座侯府,已經答應會出力。”
“至於鎮遠侯,永康侯,隆平侯那幾家,向來和豐國公那個老東西走的很近,接下來幾日,二爺會去探探他們的口風,不過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所以我們能爭取的,就是跟成國公府親厚的崇安侯,保定侯,泰寧侯等幾家府邸。”
“朱勇還在的時候,這幾家府邸對他算是俯首帖耳,如今朱勇不在了,但是香火情還在,隻要朱儀願意替我們奔走,讓他們一同來搭救三爺,不是什麼難事。”
任禮低頭盤算了一下,發現昨天焦敬說的,的確不是沒有道理。
論對京城勳貴之間盤根錯節的勢力的了解,他的確遠遠不如陳懋。
彆看他說的簡單,但是不是誰都能三言兩語的,就將京中勳貴的派彆,都厘分的這麼清楚的。
這個時候,有下人過來稟報說儀仗已經備好。
於是任禮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必過多耽擱了,駙馬爺,寧陽伯,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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