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英國公府的門,坐在馬車裡頭,焦敬翻來覆去的想著剛剛的談話,總覺得有些不對。
跟著過來的薛恒見狀,忍不住問道:“姑丈,可是有何不妥?”
焦敬尚的是宣宗皇帝之妹慶都大長公主,薛恒尚的是宣宗皇帝之女常德長公主。
前者是後者的姑母,所以薛恒跟著常德長公主,稱焦敬一聲姑丈。
緊皺著眉頭,焦敬搖了搖頭,道。
“倒是沒有什麼不妥,不過不知為何,我總感覺心中有些不安,廷鞠到底是當著文武百官,萬一出點什麼差錯,我們便是想要補救,隻怕也難。”
“話說回來,剛剛張輗說的話,你怎麼看?”
薛恒沉默了片刻,道。
“姑丈,撇開其他不談,這已經是英國公府這邊,第三次自作主張了。”
“頭一次是會昌伯之事,他們定好了一切,才寫信給聖母,讓聖母配合,第二次是羅通之事,也是沒有跟宮裡打招呼,就擅自決斷,這一次還是這樣。”
“說句不敬的話,我總覺得,張輗等人看重的不過是聖母的旗號,其實打心底裡,並沒有把聖母放在眼中。”
事實上,打從這次禁足結束之後。
薛恒對於參與英國公府的這些事情,興致就一直不太高,往往大家都說話的時候,他卻在沉默。
究其原因,其實還是因為常德長公主。
自從那次和宮裡大吵了一架之後,常德長公主一直都有心結,薛恒幾經追問之下,才知道了真相。
但是知道了之後,他卻也張不開口勸。
畢竟,常德長公主跟孫太後吵架,是為了他。
常德長公主這邊,也不想讓薛恒再繼續摻和這檔子事,但是她心裡也清楚,這是孫太後的意思,所以她也沒法勸。
於是,原本和睦恩愛的夫妻倆,這些日子也生分了許多。
因為知道薛恒在給英國公府做臂助,常德長公主索性眼不見心不煩,躲在自己的公主府裡門都不出。
薛恒這邊忙來忙去,已經有數日都沒登公主府的門了,心中自然有所不滿。
這次,張輗又是這番做派,薛恒言語之間有所怨氣,也就不難理解了。
不過,薛恒和常德長公主夫妻倆的事,焦敬自然是不清楚的。
聞聽此言,他也陷入了沉思。
半晌,焦敬忽然問道。
“薛駙馬,你說,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天子的一個局,那麼他花了這麼大的工夫,就隻是為了營造出天家和睦的假象,在人前賺一個好名聲?”
薛恒皺眉,猶豫了片刻,道。
“應該是吧,畢竟,案子審了這麼久,要是能坐實罪名的話,天子早動手了,又或者,天子本打算是要將此案定死,但是遲遲找不到有力的證據,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
焦敬沒有說話,因為他也拿不準。
畢竟,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張輗的話的確沒有什麼錯。
隻要蕭維禎和張軏咬死了許彬是主謀,而許彬又拿不出證據,那麼這件案子的大多數責任,都會落到許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