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朱祁鎮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的確是個問題,偌大一個南宮,總是需要一個管事太監的,這個人如果得力,可以幫他處理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事情,讓他省心的多。
但是,正如孫太後所說,他曾經熟悉信任的宦官,如今被打殺的打殺,流放的流放,宮裡他還認識的宦官,也沒有幾個了,更不要說得力的。
要是有這樣的人,早在他北征之前就被提拔起來了,哪會等到現在。
這個時候,一旁的王瑾忽而道:“陛下,娘娘,奴婢想起一人,或許能堪驅使。”
“誰?”孫太後和朱祁鎮同時開口問道。
王瑾躬著身子,吐出一個名字,道。
“阮浪!”
朱祁鎮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才勉強有那麼一點印象,問道:“朕記得這個人,似乎,早年間曾在朕的身邊近侍?”
這其實也不怪他健忘,實在是時間有些過於久遠了。
說起來,這個阮浪也算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宦官,是當初先皇派來照顧他飲食起居的宦官之一。
但是後來,因為他和王振並不對付,而朱祁鎮又將王振視為半師,所以找了個機會,王振就把他丟到禦用監去坐冷板凳了。
要論熟悉,朱祁鎮的確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倒是孫太後有些印象,道:“這個人哀家記得,當初先皇親自給太子挑選的侍奉宦官,為人老實忠厚,雖然能力不算出眾,但是總算是做事還算妥帖。”
提起阮浪,就不得不提起金英。
當初,京師動蕩,郕王窺伺大位,行逼宮之事,孫太後被逼的節節敗退,金英就曾經建議過,讓她保下王瑾和阮浪二人。
雖然,後來發生了諸多事情,對於金英,孫太後也有了諸多不同的看法。
但是,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她還是相信金英的判斷的,畢竟,王瑾到現在為止,都很是得用。
何況,阮浪當初是先皇挑選的,當時,先皇對於還是太子的朱祁鎮十分看重,挑選侍奉的人,自然是慎之又慎,所以,無論能力如何,至少這個人,人品是可信的。
這對於眼下的朱祁鎮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隻是短短的交談了幾句,但是孫太後能夠感受到,自己這個兒子,言語之間,對於王振雖然有怨恨,可並不算深。
多年的侍奉和教導之情,他始終還是沒能撇開,又或者,那場土木之役,還有彆的隱情……
這些事情,孫太後不願去多想,但是,她卻不願意自己的兒子身邊,再出現一個如王振般野心勃勃的誌大才疏之輩。
阮浪這麼多年來,低調處事,任勞任怨,又是先皇挑選,忠心可靠,正是上佳的人選。
孫太後想了想,道:“眼下可用的人手不多,這個阮浪既然可用,早年間又在你身邊隨侍過,不妨暫且將他帶進南宮,你覺得如何?”
朱祁鎮本也就沒有什麼太心儀的人選,略一思忖,便答應了下來,道:“聽母後的。”
阮浪不過是一個禦用監少監,但是,實在不是有存在感很強的內宦。
後宮之事雖然如今是汪皇後做主,但是,孫太後總歸是身份擺在那的,她想要要人,不是什麼大事。
何況,這和舒良的事情不同,朱祁鎮要舒良,擺明了就是要整死他。
但是,孫太後要阮浪,卻是要重用,這件事情,就算是傳出去,也是光明正大的。
於是,這件事情,便這麼被定下來。
不過,這隻是碟開胃菜,南宮的管事太監雖然說不好找,但總歸是後宮之事,對於孫太後來說不算難,她真正為難的是……
“回來的路上,任禮應該同你說了,皇帝特意組了一支新的京衛,用來‘護衛’南宮,這件事情,哀家有些拿不準主意,所以想問問,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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