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權臣於廷益_皇兄何故造反?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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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權臣於廷益(2 / 2)

“臣……遵旨。”

他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麼,因為,他了解眼前這位天子,看似溫和實則鋒銳,他老人家下了決心的事情,彆人再勸也沒有用。

隻不過,走出殿門的時候,這位在戰場上都呼嘯往來的老將,竟險些被門檻給絆倒,令人望之便覺得心中生出歎息之意……

殿中空了下來,朱祁鈺靠在椅背上,亦是輕輕歎了口氣。

他當然知道楊洪的來意。

楊俊的事情,隻是個幌子,楊洪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在接下來即將發生的風波當中及時抽身。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什麼容易就可以脫身的。

即便朱祁鈺是天子,但是,很多事情,也不能就這麼糊弄著過去。

翻手將楊洪的兩本奏疏扣了起來,朱祁鈺手裡多了兩本新的奏疏,這兩本奏疏,一厚一薄,但是落款都是同一個人。

於謙!

厚的那本,名為《請整飭邊鎮軍屯疏》,薄的那本,則名為《請增補兵部郎中疏》。

應該說,單純從名字上來看,明顯前者會給朝堂帶來的震動更加劇烈,但是,朱祁鈺的目光,卻始終落在後麵那份薄薄的奏疏上,久久不曾挪開……

“你說什麼?於謙,你瘋了?”

於府,剛剛接受完人生觀洗禮,準備為大明奉獻終生的俞次輔,聽了於謙下一句話,差點便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桌子上的茶盞被這番動作震的茶水飛濺,沾濕了俞大人的衣袍,但是他卻毫不在意,緊緊的盯著於謙,問道。

“廷益,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相對而言,作為始作俑者的於謙,就平靜的多,他甚至有心情揮了揮手,讓一旁侍奉的老仆將桌子收拾乾淨,給俞次輔換上一盞新茶。

然後,方平靜的道。

“仕朝兄放心,我自然清楚此舉意味著什麼。”

“叚寔,洪常,方杲皆是我一手提拔,項文曜素日更是跟我關係頗好,朝中甚至因此,有莫名其妙的流言。”

“如今,我舉薦叚寔,洪常,方杲擔任兵部郎中,又舉薦項文曜調任兵部侍郎,勢必有人會彈劾我結黨營私,公器私用。”

“但是,那又如何呢?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彆人彈劾。”

這番話,於謙說的輕描淡寫,仿佛,話中的這個人不是他一樣。

但是,俞士悅卻沒有絲毫被安撫的跡象,反而越發的煩躁。

他緊皺著眉頭,在房中來來回回的走著,張了幾次口,但是最終都把話咽了回去。

於謙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一口一口的抿著茶,樣子悠閒的很。

來來回回的轉了幾圈,俞士悅似乎總算是想好了怎麼說,站定在於謙的對麵,緊緊皺著眉頭,道。

“廷益,你莫要避重就輕!”

“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何止是朝臣的彈劾?”

“兵部如今權重到了何等地步,你並非不清楚,整個兵部,武選、職方、車駕、武庫統共有四個清吏司,你如今要提拔三個自己的親信來執掌,剩下的那個,雖然沒有提拔,但是,掌事的主事也是你的人。”

“更不要提,你要要調項文曜過去做侍郎,這份奏疏遞上去,何止是被彈劾結黨營私這麼簡單?你這是,要將兵部變成自己的後花園啊!”

於謙沒說話,但是他這種神色,卻明顯讓俞士悅更加煩躁。

他又在房中轉了兩圈,然後道。

“廷益,老夫知道,天子信重於你,可你這是在挑戰天子的底線,這世上沒有一個帝王,會容忍你如此跋扈,何況,是當今陛下?”

“之前的時候,你跟老夫說過,越是繁花著錦,越是要如履薄冰,怎麼如今,你自己倒昏了頭了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於謙也不好再繼續沉默,他開口道。

“俞兄,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時移世易,朝局已非之前的朝局,於廷益,也並非當初惜身顧名的於廷益。”

“至於陛下那邊,俞兄,你相信我,陛下英明聖斷,會明白的。”

俞士悅看著這個死腦筋,再一次的升出一陣無力感。

他索性坐在椅子上,將桌上的茶水一飲而儘,略略平息了自己的焦躁之意,儘量讓自己心平氣和或看著心平氣和,道。

“廷益,有些事情,你不說,我大概也能猜到幾分。”

“但是,你要明白,曆朝曆代,權臣都是沒有好下場的,陛下聖明不錯,但是,很多事情,陛下也身不由己。”

“何況,這條路,走上去便再難回頭,縱使陛下如今心無懷疑,但是,朝局的凶險,未來的變故,難道你於廷益,還要我來提醒嗎?”

書房當中重新陷入一陣平靜之中,炭火劈劈啪啪的細微響聲,清晰可聞。

良久之後,於謙開口。

“為國家計,何惜己身!如今的朝局,需要一個權臣,那麼於廷益,就做一次權臣何妨?”

這番話,於謙說的很平靜,但莫名的帶著一股豪氣。

但是,隻有坐在他對麵的俞士悅,才清楚的明白,這份豪氣的背後,藏著什麼樣的決絕。

這次,換俞士悅沉默下來,他不知道該怎麼勸,或者,就任之由之,畢竟,這可是“於石灰”,他下定決心要做的事,誰又能勸的動呢?

於謙略停了停,見俞士悅不再說話,便知他心中在想什麼。

罕見的,於謙帶著一絲懇求之意,道。

“仕朝兄,你我相交多年,你該知道,於廷益是一個怎麼樣的人,這一次,我需要你幫我!”

俞士悅的神色複雜,久久未言。

半晌,他歎了口氣,道。

“廷益,你胸懷太大,老夫自愧不如,但是,多年交情,老夫這次,便最後再陪你冒著一次險!”

“有何要做的,你且說吧……”

請求被答應下來,於謙應該感到高興,但是此刻,他臉上不僅沒有任何的欣喜,反倒帶著難言的沉重。

書房的氣氛有些沉悶,於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壓下自己的情緒。

“仕朝兄,我需要……”

日頭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天空中再度籠起黑壓壓的烏雲,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

俞士悅走了,於謙親自送到了門外,前者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但是於謙依舊站在廊下,久久不曾挪動腳步。

雪花落在他的肩上,染白了他的頭頂,寒風呼嘯著,卷起衣袂翻飛,片刻不停。

於冕侍立在旁,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上前勸一下父親。

但是,他剛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

因為,他走近之後,才驚訝的發現,自己這個從來堅毅果決,頂天立地的父親,此刻眼中竟莫名氤氳著一層水光。

廊下雪中,於謙宛如雕塑一般站著,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站了多久。

當新的一天來臨,人們見到的,依舊會是那個堅硬無比的於少保,當然,或許,也會是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於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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