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則被降出京師,重則罷官歸鄉,仕途就此終止。
這當中,固然有天子的乾預,但是,王文本身的手段也不可小覷。
這樣一個地位高,權勢重,打不過,罵不贏的怪胎,已經不能用朝堂上的常理來衡量了。
現在的朝堂上,已經不是王天官考慮自己得不得罪人了,而是群臣基本上都躲著這位朝堂一霸走。
遇到和吏部相關的事務,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基本上都是用最快的速度處理好,以免自己被罵了還沒處說理去。
此刻,王文擰著眉頭,手裡捧著朱儀的奏疏,卻沒有立刻翻開來看。
事實上,剛剛聽到天子大致說了事情經過之後,王老大人就差點開罵,但是礙於天子沒有發話,所以把話咽了下去。
如今拿著這份並不算厚的奏疏,王文先是掃了一樣旁邊年輕的朱儀,然後輕哼一聲,將奏疏翻開。
儘管已經大概知道了其中的內容,但是,當真正細細讀完了之後,王老大人的臉色還是變得頗為難看。
看到最後那一串的聯名,尤其是當中刺眼的禮部胡濙幾個字,王文皺著眉頭看了一樣旁邊老神在在的胡老大人,卻發現對方毫無任何反應。
再接著往下看,讀完了內閣的小票,王文頓時臉色再變,狠狠的瞪著一旁的朱鑒。
這副做派,倒叫在場眾人一頭霧水。
不過,他們的疑惑也沒有維持太久,王文看完了之後,盯著朱鑒哼了一聲,隨後便將手裡的奏疏交了出去。
然後,隨著奏疏在老大人們中一個個轉遞,大家也都差不多明白了王文這番表情的緣由。
待得眾人都看了一遍,奏疏再度回到禦案之上,王翺便主動開口,道。
“此疏本為朱閣老票擬,並奉之禦前,因關係重大,陛下先召我等內閣諸臣詢問,老夫以為,東宮出閣不可耽擱,但也不可操之過急,可定在春獵之後,六月之期。”
“俞次輔也基本讚同此事,不過,俞次輔以為,幼軍之設乃是早年特例,不宜引為常例,所以懇請陛下將幼軍恢複為尋常上直衛。”
“因內閣中意見難以統一,朱閣老便提議,召上奏此疏的朱儀將軍及聯名的大宗伯入宮詳述,陛下慮及此事重大,故召諸位同來商議。”
這番話說的就比較詳細,基本上把如今的局麵給概括了出來,與此同時,也暗暗的撇清了內閣的乾係。
那意思是,這事兒可不是內閣乾的,是朱鑒自己搞的,在你們來之前,我們可已經儘力彌補了!
果不其然,話音落下,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基本上都落在了朱鑒的身上,與此同時,天子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既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已經說清楚了,那麼諸卿便來議一議吧,這份奏疏所說之事,到底該怎麼個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