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如此?朱閣老呢?他沒說話嗎?還有胡尚書,他就看著自家的女婿被如此冤枉?”
管家無奈的拱了拱手,說道:“二爺,具體的情形還不知道,但是,除了給成國公府的旨意之外,宮裡還給了禮部旨意,命禮部在三月春獵之後,擇期為東宮行出閣之禮。”
張輗一愣,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如此說來,是弄巧成拙了?
雖然說,張輗對政治鬥爭並不算敏感,但是,這兩道旨意同時傳出來,很難不讓人引發聯想。
難不成,是天子迫於無奈答應了東宮出閣之事,但是,卻因此而遷怒了成國公府?
或者說,是那幫文臣,用成國公府換得天子同意東宮早日出閣?
張輗一時之間心思紛亂,再也坐不住了,從椅子上霍然而起,他在房中來回轉了兩圈,片刻之後,似是下了什麼決斷,道。
“備車,去成國公府!”
聞聽此言,管家先是一驚,隨後便有些躊躇,片刻之後,方道。
“二爺,這個時候過去,是否有些太過著急了些,畢竟,宮裡剛剛傳出了旨意,是否等到晚間再……”
張輗眉頭緊皺,煩躁的在房中又走了兩圈。
的確,這個時候過去顯得過於急切了。
要知道,雖然那份奏疏上,他也同樣聯名了,但是,一則那份奏疏上有不少侯,伯的聯名,還有一個胡濙坐鎮,二則他畢竟不是現任的英國公,所以,他在其中並不顯眼。
但是,如今朝廷剛剛處置了朱儀,他便急匆匆的趕過去,即便是有姻親關係在,也難免會讓人猜測,這件事情當中,會不會是英國公府在背後指使。
重重的在椅子上坐下,張輗端起剩下的半盞涼茶,順著喉頭灌了下去,總算是稍稍平靜下來幾分,道。
“你說得對,這樣,你先派人去內閣,詢問朱閣老具體發生了什麼事,然後找人遞上拜帖去成國公府,就說……就說兩家的婚事,有些事情需要商議,老夫晚間會親自拜訪成國公府。”
“是……”
老管家點了點頭,快步退下出去安排,張輗坐在椅子上卻眉頭緊皺,半晌,他方疲憊的揉了揉額角,長長的歎了口氣。
與此同時,成國公府當中,舒良手裡捧著一份中旨,遞到了朱儀的麵前,而朱儀的手中,則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鐵鑄的瓦片。
那瓦片有兩個手掌大小,上麵用金水鐫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看著已經有些年頭,並不光亮,反而顯出幾分古拙的意味。
朱儀看著這塊瓦片,眼神複雜,但是最終,還是將它捧著送到了舒良的麵前。
“公公,這便是當初太宗陛下賜予先祖的世襲鐵券!”
舒良倒也沒有怠慢,舉著雙手將鐵券接了過來,小心的放到了事先準備好的錦盒當中,方轉過身來,道。
“小公爺放心,這世襲鐵券,依舊是成國公府的,不僅如此,隻要小公爺願意,成國公府,必定能在小公爺手中再現輝煌。”
朱儀始終盯著那枚錦盒,直到盒蓋被徹底扣上,他才戀戀不舍的將目光移開,聞聽此言,他苦笑一聲,開口道。
“不敢奢望有父祖之功,隻希望,成國公府的門楣,不要失在我的手中便好,事已至此,還要拜托舒公公,能夠多在陛下麵前,替成國公府美言幾句,朱某在此多謝了。”
舒良這回倒是沒有推脫,點了點頭,道。
“小公爺放心,皇爺向來不會虧待好好辦事的人,隻要小公爺按之前跟咱家商量好的做,隻怕要不了多久,咱家就要改稱小公爺為國公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