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英雄在麵對社會的黑暗麵之後,感覺世界太黑暗了,都是因為人性太邪惡,有部分年輕人對人類失望了,從英雄黑化為反派,策劃毀滅人類的計劃。
“人的自然自由很容易做出錯誤選擇,自然自由很容易去換取落後的社會自由,所以需要教育,可惜很多年輕人都不喜歡學習。”杜蘭看著年輕人走向黑化,有些可惜,但這種事情如果不自己經曆一下就很難領悟。
有時候人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如果杜蘭告訴他們錯了,大錯特錯,他們肯定會不服氣的。
爭強好勝,認為自己沒錯,世界錯了,這才是普通人的正常思路。杜蘭說他們錯了,他們不會認的。
連孔子都不會認為自己錯了,又何況是彆人呢?當然孔子的弟子也是如此,有一次孔子的馬吃了地裡的莊稼,被農民攔下。
孔子的弟子去理論,全部铩羽而歸,最後孔子讓馬夫去說,才說服了農民。
孔子表示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弟子無法說服農民,因為雙方的認知差距太大了,可他還是讓弟子去了。因為如果一開始就讓馬夫去,弟子會不服氣,所以先讓他們砰一鼻子灰,再讓馬夫去。這樣弟子就無話可說了。
很多時候,大家都是覺得我上我也行,隻是我沒有機會,可是真正做了才知道大錯特錯。如果事先有人就阻止他們實踐,那他們就會怨恨,覺得世界不給自己機會。
杜蘭也沒辦法讓年輕人事先就理解自己的錯誤,不實踐一下,不試錯一下,他們是不會服氣的。
黑化英雄批判人性的邪惡,卻不知道人性的邪惡有些時候卻是保命的,思考問題必須全麵,必須辯證。萬事萬物都有好的一麵和壞的一麵,就比如自然自由,雖然現在導致了美帝混亂,但當年懟宗教的時候是很靈光的。
問題是自然自由懟贏了宗教之後,沒有給出一個更好的社會自由,完全陷入了國王、領主、奴隸主、資本家的遊戲規則之中,甚至成為了邪教的溫床。
簡單來說,自然自由是破而不立,懟贏了宗教的義務和權利之後,卻沒有建立一個所有人都能遵守的新的社會自由。結果就是各自為政,陷入混亂,資源多的時候,也無所謂,資源越少,亂象越多。
人性邪惡也有邪惡的用法,邪惡更有利於自保。
如果換個說法,用孟子的話來說,隻要會愛就是善良的,隻愛自己也不是邪惡。愛自己,推己及人再愛彆人是善,隻愛自己不愛彆人也是善。
這個世界上沒有邪惡的人,都是善良的,隻是有些人隻愛自己,無法愛彆人,這叫做不仁。
仁是分配方案,義是社會契約,善是人性底色。
隻要會愛,不管是愛自己還是愛彆人都是善。隻是有些人不仁,把資源都抓在手裡,不會分配下去。
孟子認為人性善得不得了,沒人不會愛自己,但有些人會仁,有些人不仁,有些人可以分配資源,有些人不會分配資源。
但黑化的年輕人肯定不會聽的,他們就是要消滅人類,消滅所有問題的載體。
“同一件事情在不同環境裡,就是善惡不同的表現。就好像穿衣服,在冬天穿厚衣服是善良,但在夏天穿厚衣服就是邪惡了。不學會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年輕人真是太年輕太天真。”杜蘭說道:“不過算了,就看看他們怎麼毀滅人類。”
黑化英雄也不知道怎麼毀滅人類,想到了幾個方案,發動核戰爭,大家一起丟核彈。發動生化武器,消滅全人類。或者是找個隕石丟到地表,直接重現恐龍的滅絕。
想要滅世也就這麼幾個方案,看著都是可行的。其實找隕石計劃最為異想天開,也最為一勞永逸。
想要一口氣毀滅人類也難,還是從可以做到的計劃執行,生化武器是最為可行的,因為很多實驗室都有致命病毒,偷出來用就行了。
“人類已經無可救藥,世界這麼美麗,人類如此醜陋,隻有毀滅人類才能保護地球,保護其他生靈。”黑化英雄‘德魯伊’表示自己現在是為了消滅醜陋,而打開一條通天大道:“其他英雄隻是打擊罪犯,根本是避重就輕,隻要有人類,罪犯就會源源不斷地出現。英雄根本無法解決問題,英雄隻是一群虛偽的家夥,隻是一群寄生蟲,寄生在腐敗的人類身上。想要解決問題就得消滅腐敗的本體,消滅腐朽的人類。”
杜蘭聽對方這麼說,心想不知道孟子看到這種人,會不會認為他也是善良的,會不會認為他也是愛自己的。
認為自己沒錯,錯的是世界,可不就是愛自己麼?孟子也不會認為自己錯了。
每個人都會‘錯的不是我,錯的是世界’,就是愛自己的表現,隻是有些人愛自己是把資源握在手裡,有些人是要通過消滅彆人來證明自己是對的。
年輕人沒有太多的資源,就很容易就希望通過消滅敵人來證明自己。
這點很像是琴酒,總是殺叛徒來證明自己的忠誠。可問題殺掉叛徒,隻能證明叛徒不忠誠,並不能證明自己是忠誠的。
辯論中也經常出現這樣的問題,拚命證明彆人是錯的,卻無法證明自己是對的。
到底怎麼證明自己是對的?或者說到底什麼才是對的?
世俗認為對的、正確的事情是能夠增加資源的事情,能賺錢就是對的。有人要說了強盜也能賺錢,難道也是對的?
強盜如果能夠公平分配,那麼在強盜隊伍裡就是對的。
人類用不同立場分了‘我們’和‘他們’的小團體。能為小團體獲得資源,在小團體看來就是對的。
正確的事情是壯大團體的事情,錯誤的事情就是削弱團隊的事情。當然有一種是短期內削弱,長期內增強的事情;還有一種是短期內增強,長期內削弱的事情。
到底怎麼選,就要看團隊內部的情況了,到底是為了利益聚集,還是為了理想聚集。為了利益,當然是短期利益最重要,為了理想,當然實現理想最重要。
所以正確的事情也和團體形成的目標有關,《朋黨論》裡說小人是同利而朋,君子是同道為朋。
當然了《朋黨論》的作者不是要說小人和君子的差異,而是說小人沒有朋,隻有君子才有,同利不算朋,同道才算朋。
但黑化的英雄都太年輕了,他們不知道怎麼建立小團體,也不知道怎麼增加資源。孑然一身,就隻能通過殺死彆人來證明自己的正確,無法通過獲得資源團結誌同道合的人,來執行一個正確的路線。
所以德魯伊動手了,闖入了細菌實驗室,釋放細菌,想通過毀滅全人類的途徑,以此證明自己是對的。
杜蘭表示可悲可歎,就先讓所有人陷入假死再說,他已經準備好了解藥。看看黑化英雄在世界毀滅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這試錯成本是非常高,所以很多老資曆的人不喜歡年輕人,年輕人是敢打敢拚,可是自己根本支付不了試錯成本,還是要彆人收拾爛攤子。想要成功,不隻是敢打敢拚就夠的,還是需要穩健。
隨著生化病毒泄露,一座城市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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