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媽媽前天買來，給大客戶準備的高級西瓜，進貨價就要五千円一個...”明穗沒有反駁自家大姐，隻是語氣平淡地說出價格。
“什麼？！五千円一個！”
八柳裡穗原本還淡定的神情瞬間斂去，雙眸圓睜望向怯怯的愛穗，抬手用力捏住她有些肉乎乎的小臉，往上提拉。
“笨蛋，五千円一個的西瓜你用來榨汁！你知道賣出去能賣多少錢嗎？”
“嗚...我錯惹大姐...”
愛穗似乎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沒有反抗，而是低聲道歉，試圖彌補：“從...從我的零花錢裡麵扣掉吧！”
“二姐你一個月零花錢也不到五千円，也就是說你下個月一円零花錢也沒有了...”
“嗚嗚嗚...”
愛穗兩隻大眼睛瞪得像鈴鐺一樣：“我的零花錢原來這麼少嗎？”
八柳裡穗鬆開捏著妹妹臉頰的手掌，抬手捂了捂臉。
親妹妹，親妹妹...
這是親妹妹...
她深呼吸了兩口，這才將體內的洪荒之力完全壓製下來。
隨即狠狠瞪了二妹一眼，繼續低頭計算起來。
沒一會，紙麵上的計算題就到了尾聲。
“按照每樣菜品的價格比對麵低一百円到五百円來算，我們少掉的利潤其實並不多...”
她抬頭看向明穗。
隻見明穗胸有成竹地點點頭說道：“畢竟我們是居酒屋，每個月利潤大頭還是在酒上麵，隻要能依靠這些便宜的下酒菜吸引到更多的客人，光是賣酒的利潤就足夠彌補下酒菜失去的利潤了...”
“還可以做一些套餐的規劃，用來增加一些銷量...”她抬手在紙上寫寫畫畫，臉色認真地說道。
“套餐是一方麵，但這個辦法有個比較重要的地方就是對麵這種大連鎖店都是有自己的供應鏈，在成本方麵我們是很難跟他們抗衡的，雖然價格不能變化，但他們可以跟著做活動，那我們是不可能跟對麵打價格戰的...”
八柳明穗止住了自家大姐的進一步規劃，將心裡的想法說出...
“那我們要怎麼做？另外兩個辦法是什麼？”大姐一臉頭疼地放下筆望向她問道。
“中策其實即簡單也難...”
“你說...”
她喝了口桌上二姐花了一個月零花錢換來的西瓜汁潤了潤喉嚨，感覺確實清甜可口。
“其實居酒屋賣的酒基本都一樣，主要還是看各自的食物、下酒菜的味道能不能吸引到客人，對麵那種連鎖店都是屬於半成品加工的食物，隻能說得上一般好吃，所以我們隻要能找到一個...唔...手藝高強的大將，把媽媽換下來，就可以打口味牌來吸引客人了...”
八柳明穗說完，也是一言難儘地往樓梯的方向望了眼。
畢竟自家媽媽的手藝，她們做女兒的是最清楚的。
說難吃雖然不至於，但各方麵也就跟那種半成品加工的程度差不了太多。
甚至還要看狀態，有時候狀態不好，身體不舒服的時候，迷糊的媽媽還經常會做出一些黑暗料理，給店裡的客人一記‘淘氣打擊’。
有時候遇到忠實老客戶還好，調笑兩句換一份菜就能過去。
但如果被新客戶吃到了，可能就會大發雷霆，需要道歉很久才能安撫好...
既影響店裡的聲譽，也流失了新客戶。
但沒辦法...
以前家裡之所以會開居酒屋，是因為父親是一位十分優秀的大將，在整個東京地區好像都小有薄名。
小時候偶爾還會出現專門從京都、大阪甚至北海道之類的地方過來，就為了來他們家吃東西的情況。
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媽媽就被迫接過了大將的職務...
“但請一個厲害的大將的話，先不說請不請得到，就算能請過來，我們這種小店麵也給不出那份工資吧？”
明穗聽到自家大姐的提問，沉吟片刻後說道：“不是工資的問題，現在手藝好，經驗老的大將除了底薪以外，還要拿店裡的一部分利潤，像我們這種店的話，想要吸引到有名的大將，至少要拿出三成...”
“三成？！”
八柳裡穗狠狠拍了下桌子，驚呼道：“他們怎麼不去搶？”
“就是就是...”剛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愛穗被大姐拍桌子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附和道。
“我算過了，就算拿出三成利潤，隻要大將手藝能碾壓對麵的連鎖店，我們就從提升的銷售額中能找補一部分，雖然賺的少也會更累一些，但至少不會被對麵擠兌到關門的程度...”
明穗抿了抿唇，似乎對於自家大姐的反應並不意外，繼續說道：“畢竟這條街上的人流量肯定是沒辦法同時養活我們兩家的...對麵的那家店光是麵積就在我們家的三倍以上...如果他們家生意穩定下來了，那我們家絕對完蛋...”
“嘖！”
八柳裡穗砸了咂舌，心中對媽媽這些年的辛苦也是略微有些感同身受起來。
“這個晚點跟媽媽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吧...明穗你剛剛不是說有三個應對嗎？最後一個是什麼？”
她整理好思緒，抬眼向自家三妹望去。
她對明穗的性格她也算是了如指掌，喜歡吃的東西永遠都放在最後吃，想做的事情都是在絕對有把握之後才會出手。
像這種應對辦法，最好用的辦法肯定是放在最後。
想到這，她也是麵帶期待，鼓勵式地望向神情有些躊躇的三妹。
“最後一個辦法...其實很簡單...效果也最好...”
明穗猶豫了會，先是望了眼旁邊一臉出神，正在咬著自己小拇指的二姐，隨後將腦袋靠近自家大姐，壓低了聲音說道：
“餐飲店的風評是最重要的，我們這條街主要還是以固定客人為主，那種流動性的客人占比相對少一些，所以我們隻要在對麵剛開業，口碑未定的時候，偷偷在他們的食材裡麵加些東西，或者放一些蟑螂老鼠進他們的後廚，然後撥打衛生舉報電話，隻要被查封一次之後，這件事情就會在附近傳開，他們就會失去客人的信任......”
八柳裡穗聽到三妹冷著小臉認真分析的樣子，秀眉微微挑起，潔白的貝齒咬著下唇，臉上露出些許猶豫。
“這...”
“大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你想想看，對麵這種大連鎖店選址直接選在我們斜對麵，這本身就是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想要利用大連鎖店的名氣和低成本來擊敗我們，本來就是擺明要來跟我們強行競爭的，這就是我們的敵人...”
明穗抿了抿唇，冷著小臉繼續說道：“之前跟中野尼桑練習劍道的時候他說過，麵對敵人就必須全力以赴，不能有任何心慈手軟，隻要能打敗敵人，任何方式都是可以的！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心慈手軟的結果可能就會我們八柳家破產，我們一家人流落街頭，這也沒關係嗎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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