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層,公共船艙。
秦智博站在末端角落的地板門前,神情嚴肅地端著下巴。
如果維持這艘船上秩序的就是船員,那麼船員就隻能來自從來沒人去過的第二層了。
而這扇通往第二層的地板門又剛好設計成從上方無法打開,隻能從下麵推開的狀態。
這很可能就是為了服務於“規矩”。
黑羽快鬥昨天晚上了偷走了阿拉伯人的東西,被“船員”發現了,所以才被逮到了下麵。
可這些“船員”是怎麼發現的?
這一層又沒有船員,更沒有監控之類的高科技,怎麼可能知道是黑羽快鬥偷了東西?
這個地方很蹊蹺啊……
秦智博皺著眉,思考現在的策略。
雖然黑羽快鬥察覺到自身處於無法應對的危險之中,很可能會自己退出幻夢境。
可一旦他處於不能退出幻夢境的狀態,那就麻煩了。
自己現在也不能回到現實世界,檢查黑羽快鬥是否已經回去。
因為組成隊伍的入夢者之間進度保持同步的前提,必須是某一方不會被滯留在幻夢境裡。
一旦黑羽快鬥沒有回到現實,自己再進入幻夢境,那時候黑羽快鬥很可能已經跟著這艘船靠過岸,並且返航了。
到時候自己就會與黑羽快鬥徹底失散。
這樣的風險肯定是不能接受。
現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前往下層,親自去確認黑羽快鬥的下落。
隻是想要直接從地板門進入肯定是不可能的。
自己在幻夢境裡唯一能用的道具就是【守誓劍】,但用守誓劍光明正大突進去的話,就意味著與整艘船的船員為敵。
在這片茫茫大海的唯一立足點上與多數人為敵,明顯不是一種理智行為。
那麼就隻剩下第二種辦法了……
……
一層甲板上,兩名穿著毛皮馬甲的乘客正在打牌。
十幾張泛黃的紙牌堆疊在木箱上,剩下的紙牌則是分彆在二人的手中。
“喂,這張人頭牌你到底要不要?”
“嗯……容我想一想先。”
正在其中一個人盯著手上的紙牌皺眉思考時,一雙手突然按在了麵前作為牌桌的木箱上。
緊接著,整個木箱連帶上麵的紙牌都被掀飛。
咣當!
木箱在空中滾了一圈,重重撞在甲板上。
紙牌更是被全部打飛,甚至有幾張牌被海風吹過圍欄,掉進了海裡。
兩名正在打牌的乘客看到麵前的一片狼藉,頓時傻了眼。
其中一個男人趕緊跑到圍欄旁邊想要補救,但為時已晚,隻能惋惜地望著那幾張漂浮在海麵上的紙張。
“喂!”
“你在做什麼?!”
二人憤怒地瞅著旁邊掀桌子的男人。
隻見這個男人一生黑衣打扮,身上披著黑色鬥篷,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
“抱歉啊,我隻是不小心腳滑了一下……”
二人一聽,立刻氣不打一處來。
“什麼腳啊!你分明用的是手!”
“而且你那哪是不小心,分明是故意的!”
二人義憤填膺地指責這個陌生男人,吸引來了旁邊一些圍觀群眾。
這二人如此生氣也是正常的,因為這可是這片大海上唯一的娛樂工具了。
可就在這時,麵前這個黑衣男人居然絲毫沒有悔意,反而嘴角露出嘲弄的笑容。
“哦,被你看出來了~”
“沒錯,我就是故意的~”
“我看你們牌打得太爛了,於是乾脆掀了桌子,嘻嘻~”
如此光明正大的挑釁,讓周圍人都有些驚訝了。
明明在大海上航行的十幾天一直相安無事,卻在即將抵達大陸的時候,做出這種傻事。
難道這個人是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嗎?
看著黑衣男人賤兮兮的笑容,其中一個打牌男子再也忍不住,攥緊拳頭就要揮過去。
可是他的拳頭才剛揮出去一半,就被同伴按住了肩膀,將其製止。
“喂,這裡可是在船上……”
同伴的話提醒了男子,這名男子瞳孔一震,趕緊放下拳頭,轉而發出幾聲冷笑。
“哼哼……你也不用太得意,因為你很快會得到懲罰的。”
“我們走。”
兩名打牌男子再未多說話,直接轉頭離去。
他們一邊走,一邊嘴角還露出竊喜的笑容。
秦智博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更加確定了之前的猜想。
自己如此挑釁都沒有打起來,說明這個地方果然存在著規矩的束縛。
從打牌男子的言語中,自己的無端挑釁行為應該已經算是打破了規矩,很快會遭到“懲罰”。
既然如此,那就等到晚上了……
……
時間一晃過去,很快就又到了晚上。
隨著海麵上的最後一縷餘暉消失,甲板上的人陸續返回公共船艙。
那股十分難聞的異味再次彌漫,各種雜亂的聲音讓整個船艙像菜市場一樣喧鬨。
或許是因為明天這艘船就會抵達目的地,今晚的乘客都異常興奮。
甚至連熄蠟燭的時間都比平時延長了許多,吃的喝的也是儘情享用。
趁著人比較全,秦智博在公共船艙裡溜達了一圈,仍然沒有發現黑羽快鬥。
看來隻能按照原計劃進行,到第二層船艙裡尋找了……
晚上的活躍時間大約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蠟燭才逐漸熄滅。
黑暗再次降臨整個公共船艙。
秦智博雖然躺在吊床上,但身體的肌肉卻沒有絲毫放鬆,牙齒輕輕咬合著。
究竟是什麼樣的“懲罰”呢?
這艘船上的“船員”究竟是什麼?
會不會與靈性生物有關?
秦智博正頭枕雙臂思考著,突然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兒。
後背柔軟的吊床,不知從何時起變得冰涼梆硬。
他趕緊起身,定睛環顧四周,卻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陌生環境。
此時,自己正獨自躺在一個漆黑空間的地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