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個人來到附近的一家酒店。
加藤悠介安頓著詩羽先去洗澡,自己穿著酒店的睡衣,將他們濕透的衣服送去乾洗。
在這期間,山口打來了電話——
“喂,加藤,你現在在乾嗎?”
“嗯……在陪女朋友。”
“啥?竟然一上來就撒狗糧!?你丫也太過分了吧!”
加藤悠介聽著那充滿怨念的口氣,有些一言難儘地長歎一聲。
“很遺憾,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種甜蜜橋段,具體的我就不解釋了。”
“靠!你這混蛋還吊起人胃口了?這種「我和單身狗沒什麼好談的」傲慢態度是怎樣啊?給我去死吧!”山口笑罵著道,語氣一如既往的歡騰。
加藤悠介的手指輕輕按壓在眉心,傷腦筋地說道:“還是說正經的吧,你打來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哦……話說你最近有空沒?要不要找個時間一起聚一下?”
“可以是可以,但這種事發個ine過來不就行了?有必要打電話嗎?”
“咳咳,順便一提,你來的時候記得把理科的課堂筆記也帶過來啊。”
“什麼?”
“那個啥,我和竹井這次期末考試不是掛科了麼?然後我們兩個下周要參加補考,你該不會對好兄弟見死不救吧?”
山口支支吾吾地說著,語氣裡沒了先前的輕鬆,明顯對補考一事缺乏信心。
“原來如此。”加藤悠介頓時了然,無奈地搖了搖頭,“明白了,那你們決定好時間以後叫我吧,我到時過去就是。”
“夠意思!那就這麼說定了啊!”山口語速極快地說道,像是擔心他會反悔似的。
就在這時,一對情侶迎麵走了過來。
女人緊緊挽著男人的胳膊,語氣嗲嗲地說:“親愛的,這家酒店的房間真棒,我們下次再來吧~”
電話那邊的山口一驚,立刻嚷嚷起來:“喂!加藤!我怎麼好像聽到了酒店?你和女朋友去酒——嘟!”
不給他繼續追問下去的機會,加藤悠介毫不猶豫地掛斷電話。
他加快腳步往前走,手機上卻突然收到一條ine的消息。
【山口孝:記得戴套。】
【加藤悠介:去死!】
加藤悠介眼角劇烈抽搐著,回了一個要刀人的表情包過去。
收拾好心情回到房間。
詩羽已經洗完了澡,這會兒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床尾,用毛巾擦拭著頭發。
她穿著純白色的浴袍,腰間係有一條帶子,緊緊裹著纖細的腰肢。長及柳腰的長發濕漉漉地披散著,出水芙蓉一樣美麗。
加藤悠介腳步一頓,一時間駐足不前。
這家酒店的客房一共提供了兩種睡衣。
一種是他身上這種帶紐扣的前開式普通睡衣,另一種則是浴袍。
由於不確定詩羽會選哪種,他之前特地把兩種睡衣都放進了浴室。
現在看來,對方似乎更中意後者的舒適感。
“咳咳。”加藤悠介故意咳嗽一聲:“小詩,我們的衣服已經送去乾洗了,應該過一會兒就能送過來。”
麵對他的搭話,詩羽卻連眼皮也不抬一下,隻是自顧自地擦著頭發,不置一詞。
加藤悠介討了個沒趣,不由悻悻地摸摸鼻子,尋摸著進浴室洗澡了。
在門關上的那一刻,詩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眼神悄然瞥向浴室。
隔了一小會兒,淋浴的水聲傳到外頭,在安靜的環境下聽起來異常響亮清晰。
少女用力搖搖頭,抬起拳頭在大腿上錘了一下,含糊不清地嘀咕幾句。
“矜持,優雅,淡定,從容……”
……
洗完澡以後,加藤悠介帶著浴室裡蒸汽的餘溫,慢吞吞地走出來。
昏暗的空間中,詩羽仍坐在與之前分毫不差的位置。
她翹著雙腿,無所事事地看著電視,見他出來也沒有絲毫反應。
寬鬆的浴袍下擺輕柔地向外敞開,大腿內側圓滑的曲線也露了出來,漂亮到眩目。
加藤悠介不由自主多看了幾眼,視線慢慢往上移動,發現她的頭發還帶著點水汽,在暗淡的光線下微微泛著烏光。
因為詩羽不肯理他,房間的氣氛有些尷尬。
如果放在平時,他還可以上去做一些情侶間的小互動,但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難免讓他有點畏手畏腳。
尤其是詩羽現在的態度很不明確。
對方既沒有說原諒他,也沒有說不原諒他。
這種難以捉摸的地方,實在叫他摸不準該拿出什麼樣的態度。
他試圖找點能夠對話的話題,然而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腦袋裡卻想不出半句玩笑話。
就這麼在原地杵了好一會兒。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勉強找了個話題。
“小詩,你的頭發好像沒擦乾啊,這樣很容易受涼的,不然我幫你用吹風機吹一下吧?”
沒有回應,像是沒聽到。
加藤悠介見她不搭理自己,索性直接拿來吹風機和梳子,並將吹風機的電源線接入床附近的插孔。
隨後他湊到詩羽身旁,小心翼翼地詢問:“那什麼,要是小詩你沒問題的話,我就上手了啊?”
少女不語,但也沒拒絕,隻是專心致誌地看著電視節目。
加藤悠介瞅了一眼,發現上麵講的是警視廳決定加強對未成年人的保護力度,以及要在歌舞伎町展開打擊犯罪的報道。
這麼嚴肅刻板的節目,也不知道詩羽怎麼會有興趣看得下去。
他搖搖頭甩開雜念,壯著膽子捧起眼前之人的頭發,然後打開了吹風機的電源。
嗡嗡~
吹風機的噪音在詩羽耳邊回蕩,她不由得輕皺起眉,淡淡道:“吵死了。”
“哦哦,那我調一下。”加藤悠介連忙把吹風機調小了一個檔位,並將機器拿遠了一點,“這樣行嗎?小詩。”
詩羽平靜地嗯了聲,又道:“擋到我了。”
“哦哦,不好意思。”加藤悠介知趣地馬上往旁邊一閃,小心不讓身體擋住她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