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就先回去了,霞之丘學姐,澤村同學。”
那是在新條香從學生會室離開不久的事情。
看著留在房間裡埋頭畫著本子的英梨梨,詩羽也無意和這個相性極差的對象多待,於是也借口要去洗手間,然後便起身離開。
漫步在活動樓的走廊,卻沒有真的去洗手間,而是下到二樓,沿著連廊慢悠悠地走著。
腦中冒出兩個選項。
一、去體育館的戲劇部,檢查《和合狂想》舞台劇的排練情況。
二、去教學樓的圖書館,與悠醬討論小說和小說的公事增進感情)。
也許連一秒也未能搖擺,心中便已有了答案。
‘要以事業為重。’詩羽悠哉悠哉地想著,腳下行進的方向與體育館的距離逐漸變遠。
就這麼一路來到圖書館附近的洗手間,進入其中。
對著鏡子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發,並在水龍頭下洗了一遍手,用隨身攜帶的麵巾紙擦乾,然後再擠上一點護手霜,均勻地在手上塗抹開來。
本就柔嫩的肌膚在護手霜的滋潤下,更是顯得豐潤白皙,手如玉筍。
直到做完這一切的準備工作以後,詩羽才從洗手間內離開,來到圖書館的大門前。
抬手握上門把手,小心地向一側轉動。
“……”
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大門就被打開了一條小縫,又在下一秒變成了能容一人通過的空間。
詩羽側著身體,胸口貼著門板走了進去。
橙紅的落日從窗外照射進來,將靜謐的圖書館染得通紅而又蕭瑟。
謹慎地將門關上。
放眼朝著角落的位置望去,目光仿佛穿透了好幾排的書櫃,直接落在了某片位置上。
耳邊隱隱約約地傳來細微的動靜。
一邊在腦海中推想著等下要說的話,一邊輕手輕腳地向著電腦區慢慢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腳下始終安靜;
四步、五步、六步,聲音開始變大。
——哢噠、啪嗒……
猶如老年人一般的遲鈍節奏飄入耳中,其中還夾雜著模模糊糊的低語聲。
詩羽的唇角微微上揚,自然而然地浮現出幾分笑意,繼續腳步不停地向前移去。
越過一排一排的書架,腳下的影子也在角度的變化中慢慢被拉長。
伴隨著距離的不斷接近,傳入耳邊的動靜也在逐漸清晰。
——嗯。
一道暗啞的低吼聲粗重的擴散開來。
——哼嗯。
緊隨其後的是一道軟糯的嗚咽聲。
咕嘟、咕唧、啵~
像是有著某種吞咽,與將栓子從玻璃瓶裡拔出的聲音傳了過來。
奇怪的聲音令詩羽不由得腳步一頓,微微蹙眉。
心中的疑惑令她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然後慢慢朝著幾米以外的最後一排書架挪動。
女孩子嬌媚的笑聲在下一秒響了起來。
“誒嘿嘿~已經清理好了喔?會長。”
——這是新條香的聲音!詩羽立刻就認了出來。
然後另一道十分熟悉的、低沉的,屬於男性的嗯聲。
一種不祥的預感驟然從心頭升起。
“不繼續了嗎?會長??。”
“不了。”
“喔~~……”新條香的聲音帶著些許意猶未儘。
一股難以名狀的寒意悄然從背脊爬升,並迅速蔓延全身,令人手腳冰涼。
詩羽目光一凝,接著也不再掩飾自身的動靜,快步流星地向前走去,隨後抬手搭著書櫃彎過了轉角,向著裡側望去。
鋪就著橙紅日光的電腦桌前,一道身形修長的少年正坐在椅子上,而一名個子嬌小,身材卻玲瓏有致的少女正慢慢從桌下爬了出來。
隻見新條香發型微亂,眉眼含春,臉上還帶著與之前那次在班級門前遇到時如出一轍的潮紅。
當這一幕映入眼中的時候。
詩羽先是驚悸地瞳孔一縮,接著立刻陰沉下臉,咬著牙質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呀!”剛剛站起身的新條香被她的聲音嚇得身體一顫,旋即驚訝地睜圓了雙眼。
“……呃?霞之丘……學姐……?”她支支吾吾地說道,像是也被此刻的照麵嚇了一跳。
而加藤悠介驀然驚覺地轉過了身體,被突然出現在此處的詩羽搞得瞳孔猛地一縮。
詩羽沒去管他的反應,隻是一言不發地瞪著在驚愕過後很快就變得習以為常的新條香,銳利的眼神宛如一把利劍一樣欲將她穿透。
然後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來到間隔她一步距離的麵前,就這麼目光冰冷地逼視著她。
“……那個~霞之丘學姐……?”
看著眼前渾身散發出黑暗氣息的,充滿了危險與不詳的詩羽,新條香眨了眨眼睛,默默咽了口口水,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麼。
可就在下一秒——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就重重地扇在了她的臉上,使她的臉猛地轉向了右側。
時間仿佛突然凝固。
突如其來的舉動令所有人的思緒都陷入了停擺。
“……”
新條香捂著火辣辣的左臉,眼中閃過一抹淩厲,但又馬上淡化了下去,然後慢慢地抬起頭,望向眼前給了自己一個巴掌的學姐,淺然一笑。
“……搞什麼?這樣很痛哎,霞之丘學姐,為什麼你要這麼生氣呢?”
“你很有種,新條同學。”詩羽冷冷地說道,目光睥睨著她,將雙手抱了起來。
仿佛有著一股刺鼻的火藥味蔓延開來。
麵對這話,新條香臉上的笑容不減,繼續問道:“嗯~~~霞之丘學姐的話讓人有些聽不懂呢?難不成你是在嫉妒嗎?”
“有意思。”詩羽逐字逐句地說:“隻不過是一個靠著枕營業取悅男性的女人,就算再怎麼愚蠢,也該對自己的可悲有點認知吧?”
“嗯~如果隻是第一局的話我倒是不否認,的確就是霞之丘學姐說的那樣。”
“……!”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新條香微微偏著腦袋,一臉單純道:“會長他需要我,而我也願意跟著他,這件事與霞之丘學姐你有關係嗎?”
“是呢,要說的話的確是與我無關,不過就像你說的一樣,與我無關又怎麼樣呢?
既然你正好送上門來,我就順便教訓你一下,不滿的話你可以打回來啊。”詩羽平心靜氣地放著狠話,一臉殘虐。隻是藏在懷裡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新條香目光閃爍了兩下,在對方逼視下閃爍其詞地道了一句“嫉妒的女人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