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督啊……”
惠小聲喃喃著,然後問:“該不會悠介你,其實很想被我在旁邊嘮叨嗎?”
加藤悠介想了想,回應說:
“我不知道自己之後是否還會走偏,或者做出什麼傷害他人的行為。
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我希望有人能在身邊隨時提醒我。
一言以蔽之,我想那個人是你。”
“雖然你那麼說…………但我隻是個,很普通很普通的女孩子哦?我不覺得自己能做好那種事情哎。”
“必要的時候,你可以隨時揍我沒關係,就像那一天一樣。”
短暫的沉默。
“……欸,悠介。”
“什麼?”
“……也許隻是我誤會了也說不定,可你該不會是把我當成那種一點也不溫柔的,暴力狂的女生了嗎?”
“真要說的話,那時的惠的確很有氣魄。”
“什麼嘛……”
惠輕微抱怨著:“你的話裡好像有什麼深意啊。”
加藤悠介故意開起玩笑:“其實我後來偶爾想起那個瞬間時,臉頰還會隱隱作痛。”
“……”
惠沒有立刻做出回應,隻是緊抿著下唇,悶悶不樂道:“我根本……沒想做出那種事情的……”
“這樣啊……那麼,你願意負責嗎?”
“咦?”
“接受製作進行這一職務,加入工作室。”
加藤悠介繼續往下說:“除此之外,監督者與被監督者的關係,我也想要延續下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而麵對這份通往特彆的邀請,惠不由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神情略帶一絲鬱悶。
“……悠介,其實你有把握我會答應你,對不對?”
“一半一半吧。”
“是哦~?”
“所以,可以告訴我你的回答嗎?”
“嗯。”
“「嗯」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了,如果悠介覺得我能幫得上忙的話,那就這樣好了。”
加藤悠介心中微微一鬆,繼而又感到一種重石落地的安心感與喜悅之情。
他沒讓這種情緒浮於表麵,不過還是以一種程度恰好的輕鬆語氣對少女說道:
“謝謝,那麼以後請多關照,惠。”
“嗯~~請多指教嘍,悠介。”
惠說著,並在內心輕輕伸出手,握住了那塊拚圖碎片。
清爽的晨風吹拂,微微晃動著身前之人的頭發。
風將立領製服吹得微微鼓了起來,搖晃著衣領,寬厚的背上散發出讓人心平氣和的安心感。
其中隱約帶著一點蘭花的香味。
‘是換洗衣液了嗎?’
她想著,然後喚了一聲。
“欸,悠介。”
“什麼事?”
“我最近偶爾會在空閒時學習一些新的料理。”
“你要做給我吃嗎?”
“……也許我有點誤判你的厚臉皮程度了。”
“是我猜錯了嗎?”
“啊,嗯,基本上,因為這個原因,我會定期外出采買了。”
“這樣麼。”
“所以下次我們一起去吧。”
加藤悠介愣了一下子,不自覺地脫口而出:“去哪裡?”
“去采買日用品和食糧。”
“可以是可以,不過為什麼?”
“——要說的話。”
惠開口解釋起來:
“超市不是經常有那種限購的特價品,以及家庭裝的大容量優惠品嗎?
因為一個人去的時候總是不能選到最優搭配。
像是想要多買的東西卻隻能買一件,特惠裝的商品一個人又用不完。
但如果是兩個人一起去,這種時候就比較方便了呢。”
加藤悠介點點頭,也沒不識趣的問「為什麼不叫佳子一起去?」這種問題,隻是一派輕鬆地答應下來。
“遵命。所以我隻要幫忙湊數和拿東西就可以了吧?”
或許是這種調侃性質的回答引起了對方的不滿,少女便是略帶責備地說道:
“反正悠介你平時幾乎餐餐都是靠熟食或是冷食,以及通過便利店和速食店解決吧?不覺得應該要多注意營養均衡嗎?”
加藤悠介有些尷尬地乾笑兩聲,無言以對。
對方確實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他的生活方式,這也是沒辦法否認的事實。
更何況這麼說的人還是自北海道事件後,悉心照料了他一段時間的惠,自然清楚知曉他收在櫥櫃裡的那一堆杯麵。
冷靜下來一想,他似乎已經在對方麵前展露過許多糟糕之處了。
以前還不覺得有什麼,不過等到後麵反應過來之後。
那種將自己軟弱和糟糕的一麵曝露給對方的行為,實在讓他悔恨不已,丟臉至極。
他對此感到如芒刺背,並抱著一絲沉重的心情開口道:“……抱歉,之前讓你做了那麼多事,之後我會注意的。”
“悠介……?”
“我會試著學一些料理,注意營養搭配的。”
“唔~~~我倒不是那個意思。”
惠以輕鬆的語氣表示說:
“我是說,既然悠介你願意一起定期采買,以後就由我來做飯。
雖然沒辦法每天做,不過我可以偶爾去你那裡,幫忙準備一些常備菜或是可以久放的料理之類的。”
加藤悠介情不自禁地念叨一句:“……通勤妻?”
“……那個,一下子被講這麼難聽的話,就算是我也是會生氣的哦?”
“抱歉,不過用不著勉強。你就算不給我做飯,我也會陪你一起買東西的。”
“沒有勉強啊,這本來也是計劃的一環嘛。”
“什麼……?”
“既然是監督者的話,那麼也有義務負責看管你的健康狀況吧~”
“……真的有必要做到那種程度嗎?”
“因為……”
惠略帶無奈地歎了口氣,低喃道:“我實在沒法放著你不管啊……”
“……不好意思,我可以說一句話嗎?”
“可以。”
“剛剛那句話,聽起來有種母性大發的感覺。”
“奇怪了,主動提出想要將這種關係延續下去的,不是悠介你嗎?”
加藤悠介張了張嘴巴,慎重其事地問道:“你應該沒有把我想象成,那種「不成器的孩子」之類的角色吧?”
“咦~~我才沒有想得那麼過分。”
這麼說著的惠稍微思考了一下,而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