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結束之後,是下午的兩節課。
沙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完的,隻覺得不過是一晃神之間,時間就悄然來到了放學。
像往日一樣利落地收拾好東西,與結子一起,背著書包來到校門口。
看著歸宅部的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走出學校。
心不在焉地與結子聊著天。
在大門外的路邊稍微等待了一會兒。
踢踏踢踏,踢踏踢踏。
伴隨著輕促的腳步聲,少年便快步從校園裡走了出來,並四下環顧著。
“岩波同學,這裡。”
真阪結子揮手打了一個招呼,將某人喚了過來。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一起回家吧。”走過來的加藤悠介如是說,自然地站在沙優身邊,試圖牽手。
然而卻被躲過……
微凝著目光稍微看了他幾秒以後,少女說了一句“走吧”,然後邁步向前。
棕色的格紋裙輕盈地飄蕩,雙腿的線條十分勻稱,腳上踩著一雙深棕色的小皮鞋,輕輕叩響出啪噠啪噠的節奏。
加藤悠介忍不住在後麵欣賞了幾下,繼而也抬腳追去。
“岩波同學果然是男孩子啊。”一旁的結子意有所指地說,明顯看到了他剛才的樣子。
“我已經過了被叫男孩子的階段了,再者,其實女生也會留意身邊的美少女吧?”
“雖然是這樣,但是跟岩波同學似乎不太一樣呢。”
“這話怎麼說?”
“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我想大家應該會從上上往下看喔,但是岩波同學你……”
“唔,有時候裝作不知道也是一種美德哦,結子同學。”
真阪結子咯咯笑了起來,“好奇怪,明明跟岩波同學講話也是昨天才開始的,可我卻在你身上感到一種熟悉的感覺。”
“熟悉?”
“對~~要說的話,就像是沙優醬給我的感覺一樣呢,我總覺得你身上有一部分她的影子。”
“也就是所謂的夫妻相了吧?”
“噗哈哈,這話我可不敢說,岩波同學果然很……嗯,自信。”
“——結子。”獨自走在前麵的沙優倏地停下腳步,轉頭喚道:“來這邊,我們一起走。”
期間沒有理會某人,像是忽略了他的存在一樣。
見狀,結子便是將雙手合在一起,對悠介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然後就小跑著去到少女右側。
“抱歉呢,沙優醬,剛才忽視了你。”
“不會,我們走吧。”
看著這一幕,加藤悠介不由有些疑惑,隨即也邁步來到少女左邊,與她們並肩前行。
“你是在刻意無視我嗎,荻原同學。”
“沒有。”
“那麼為什麼不看向我這裡?”
沙優沉吟不語,步子稍微快了一點,於是悠介也跟著提速。
像是要競速一樣的,少女越走越快,然而卻怎麼也甩不掉某人。
啪噠啪噠,咚隆咚隆。
淩亂的腳步踩踏著街道,像是要去往比北陸更加遙遠的地方。
兩人始終齊頭並進,卻忽略了另外一人。
“等、等下——沙優醬,岩波同學!”
體力孱弱的真阪結子被甩在了後麵。
意識到這一點的沙優立馬止步。
“對不起,結子!”
“——嗯,——哈,——呼,——呼!”
結子微彎著腰,氣喘籲籲地問道:“為什麼,要走那麼快?”
“抱歉,一不小心就……”
稍微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
“——關於剛剛那件事情。”
結子用手帕擦著下巴上的汗水,繼續問道:“沙優醬你,為什麼要無視岩波同學呢?”
說完便偏著腦袋看著她,很是疑惑。
而加藤悠介也是注視著她,點了點頭。
“我沒有無視他……”沙優沉默著說:“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真阪結子:?
加藤悠介:?
二人不由得對視了一眼,然後繼續把目光投在少女身上。
沙優稍微思索了片刻,輕輕籲了一口氣,對著某人問道:“岩波同學,你和悠月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加藤悠介詫異地挑起眉毛。
“……我和結子在午休時遇到了悠月,還不小心撞到了她,可她當時的反應卻非常奇怪。”
此言一出,就連真阪結子也忍不住開口問道:“誒?那件事情和岩波同學有關係嗎?”
“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才想要知道。”沙優輕輕搖著頭,目光落在少年臉上,靜待著他的回答。
“具體的我不是已經都告訴過你們了嗎?”悠介神色如常,“我隻是被她看不順眼,被警告了幾句,其他就沒有什麼了。”
“真的是這樣嗎?”
“說慌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良久。
“這樣。”沙優像是看穿他的隱藏一樣,收回目光,不再追問,隻是隨口說了一句:“不過還是謝謝那個人,這種默默付出的男生很溫柔呢。”
她的臉上一瞬間綻放出極其柔和的笑容,與橙黃色的日光重疊在一起,錯落地映照在某人眼中,十分熟悉。
加藤悠介不禁微微一愣,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心動了?”
“隻是比起舉止輕佻的男生,我更喜歡這種類型吧。”
“我聽說女生的話有時候要反過來聽,所以這裡應該是喜歡吧?”
“……現在又很自大了。”
加藤悠介伸手去拉她的手,卻被少女輕盈地向後躲開,並把雙手背在身後。
“而且還很厚臉皮。”
一旁的結子插入了對話,“你們兩個,感情變好了呢。”
“沒有這種事。”沙優微紅著臉一邊矢口否認,一邊走到她身邊,挽著她的胳膊,說了一句走吧。
然後就慢慢向前走去。
真阪結子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切換,掩嘴偷笑。
看著這一幕,悠介便是想了想說:“你有想過改變一下形象嗎?結子。”
“——誒?”
加藤悠介指了指自己的眼部一帶,舉例說明:“像是換成隱形眼鏡,以及化妝之類的,那樣或許會很可愛。”
聽他這麼說,結子先是有些錯愕,旋即又像是意識到什麼的,黯然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