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得很快。
短短一個晚上,發生在索尼集團的事情便不脛而走。
輕井澤的某棟豪華彆墅中。
“啪啷——!!”
水晶酒杯驟然在地上摔個稀碎,酒水四散而濺,迅速在華美的地毯上漫開一片汙痕。
一名青年死死盯著手機,額角的太陽穴隨著急促的呼吸而青筋畢露,暴跳如雷地破口大罵。
“該死!大伯他竟然真的打算讓一個外人繼承家族?他簡直是瘋了!我們中野家的基業怎麼能夠交到外人手裡!?那老東西怎麼不趕緊去死!”
他的咆哮聲在彆墅裡回蕩,仿佛連窗戶都在跟著輕微震動,振得人耳膜生疼。
周圍的傭人們紛紛低著腦袋,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唯恐觸及這位主子的黴頭。
要說這青年倒也生得俊美。
五官端正的同時個子也高,身上穿著一套考究的馬甲西裝,一雙桃花眼格外引人矚目,很有那種陰柔係帥哥的感覺,給人印象很深。
若不是他此刻的表情太過猙獰,放在外麵想必也是那種很受女孩子喜愛的類型,然而現在卻隻顯得陰森可怖,叫人敬而遠之。
青年名為中野勇介,聽名字就知道是中野家的一員,是名副其實的豪門子弟。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他的母親叫做中野小葉,是宗家家主中野幸平的親妹妹,素來主掌著他們這支分家的一切事宜,身份貴不可言。
從這層關係來說,中野勇介理應對中野幸平那位大伯敬重有加,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破口大罵。
然而他身為家中獨子,自幼便被母親嬌生慣養,早已養成了目中無人飛揚跋扈的性格。
再加上他又剛剛得知中野幸平與中野涼子的所作所為,震怒之下自然顧不上那麼許多,隻想著狠狠宣泄怒火。
壓抑始終籠罩著房間,無人敢在這樣的氣氛下輕易說話,隻剩下青年呼呼喘著粗氣,氣吞鬥牛。
等到稍微發泄過後,中野勇介抬起頭,眼神陰翳地對著傭人們吼道
“你們一個個都傻站著乾什麼?看不到地上都是玻璃渣嗎??都他媽瞎了是不是?全部給我滾過來收拾!!!”
下人們悚然一驚,忙不迭點頭稱是,這才手忙腳亂地跑上來開始打掃,場麵一時間亂作一團。
“嘖,一群廢物!”
中野勇介罵罵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守在一旁的年輕女仆便馬上找來杯子,為他重新倒了一杯威士忌。
他隨手接過酒杯,又從書桌上抄起一份調查報告,眉目間逐漸籠罩上幾分惱意。
中野勇介實在是無法理解。
為什麼中野幸平寧願招一個外人入贅,也不願意將他選為家族的繼承人。
明明從親疏遠近來說,他才是根正苗紅的家族子弟,而且又從小跟中野涼子一起長大,勉強也算得上青梅竹馬。
而他的母親也一直有意撮合他們兩人,讓兩家之間喜結連理親上加親,按說他才是最適合跟中野涼子結婚的人。
就連中野勇介也始終認為,家族繼承人的位置非他莫屬。
可偏偏——!
中野幸平就是冥頑不靈!
對方既不同意將他收為兒子,也不答應他跟中野涼子的婚事。如今更是相中了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平民,愣是要招其上門做婿,簡直就跟中了邪一樣!
中野勇介是越想越生氣,越想越煩躁。
“那老不死的王八蛋,根本就是存心惡心人,真他媽晦氣。”
他恨恨不已地罵著,仰起頭把酒一飲而儘,而後將杯子重重放在放在桌上,對身旁的女仆命令道“接著倒酒,給我倒滿!”
“好的,少爺。”年輕的女仆點頭回應,連忙抱著酒瓶上前。
在這個過程中,她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青年手中的調查報告。內心的好奇令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後就被照片上的人給吸引了。
那是一名留著白色短發的少年,容貌英俊而完美,一雙深邃的墨瞳泛著迷人的光澤,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好帥……
年輕的女仆下意識地想著,心跳不自覺漏了半拍,直到——
“你在乾什麼——!?”
一聲暴躁的怒吼驟然在她耳邊炸響。
“……誒?”
她轉頭,正好對上中野勇介陰沉似水的眼神,表情仿佛快要吃人。
而在書桌上,那空酒杯竟不知何時已經滿了,她卻依舊還保持著倒酒的姿勢,導致溢出的酒液在桌上灑了一片,更是流到了青年手上。
女仆先是一怔,緊接著臉色“唰!”地變得慘白,“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對、對不起少爺!我剛才不小心分心了……我這就給您清理!”她邊說邊拿出貼身手帕,慌慌張張地給青年擦手。
“該死,真他媽晦氣!”
中野勇介氣急敗壞地罵著,揚起手就想教訓一下這個笨手笨腳的女仆,卻無意間瞥到對方胸口的隆起,不由微微一頓。
女仆沒有注意到這一變化,還在專心給他擦手,直到完全清理乾淨以後才唯唯諾諾地抬起頭,怯聲說道“……少爺,都、都給您擦乾淨了。”
“……”
中野勇介微眯著眼睛,目光緩緩往上移,在女仆青澀的麵容上停留片刻,冷不丁說道“沒事的人都給我出去。”
傭人們聽到這話什麼也沒說,收拾好東西後便迅速退了出去,屋內隻剩下主仆兩人。
中野勇介望著跪在腳邊一臉忐忑的女仆,漫不經心地分開雙腿,說道“把這邊也打掃一下。”
“——誒?”
女仆身子一震,終於明白他單獨留下自己的用意,圓圓的大眼睛裡浮現出一層淚花,既委屈又害怕。
“少、少爺……我才剛進來工作不久,還沒有過相關經……我幫你叫其他人來好不好……求你。”
“嘖……”
中野勇介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直接上手薅著女仆的頭發拽向自己,發狠道“你他媽哪來這麼多廢話?我讓你乾什麼你就得乾什麼,彆逼我失去耐心!”
女仆微微一顫,強忍著疼痛與淚水點點頭,緊咬著嘴唇。
幾分鐘以後。
中野勇介愜意地後躺靠著椅背,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他稍微側過臉,目光落在桌上的調查報告上麵,鼻子裡發出一聲不爽的冷哼。
“………不過是我們家養的一條狗,竟然也敢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知死活!”
中野勇介邊說邊拿出手機,在通訊錄中找到某個聯係人,發了一封郵件過去。
「若山頭子,我這裡有個能掙錢的活,你有沒有興趣接?」
……
同一時刻。
東京的「type-n」工作室,加藤悠介正在接受一場特殊的審訊。
他獨坐在老板桌的後麵,對麵站著三名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孩,三人正麵無表情地盯著他,逐一進行審問。
詩羽“所以呢,你到底給中野學姐灌了什麼**湯?居然能讓她像那樣子替你撐腰?”
加藤悠介“……額?什麼什麼**湯啊?”
詩羽“少裝傻了,中野學姐收拾那兩個人的視頻都被人發到網上了。
外麵現在都在傳,「type-n」工作室的創始人是中野家相中的女婿,悠醬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加藤悠介“啊!?”
惠“說起來~我記得悠介你好像有講過自己昨天去見了我們學校的理事長,也就是中野學姐的爸爸對吧?你們聊得還好嗎?”
加藤悠介“惠??!”
英梨梨“哈啊!?給我等一下小惠!你說這個笨蛋去見了中野學姐的爸爸??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可完全沒聽說過這種事!”
惠“唔……抱歉哦英梨梨,因為我當時也是臨時接到悠介的通知,他說自己沒辦法按時回家吃晚飯,所以我就稍微問了兩句。”
詩羽“……嗯?慢著加藤同學,我對你說的話有些在意的部分,你是在什麼情況下接到悠醬的通知的?”
惠“誒——?”
詩羽“你剛剛不是提到了‘回家’和‘晚飯’麼?這也就表示你接到悠醬通知時他人不在家吧?既然如此……你怎麼會一個人在他家?”
英梨梨“對喔!!!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悠介他人都不在,你又是怎麼進去他家的啦??”
惠“咦?啊,嗯……這個,那個,就、就是那樣進去的哦?”
英梨梨“等等,你剛剛有移開眼神吧??為什麼不肯看著我回答??”
詩羽“笨蛋澤村,她明顯是心虛了啊~”
惠“什、什麼啊……為什麼我非得心虛不可啊?你們應該都知道我偶爾會去悠介那邊下廚呀……這很普通哦?”
詩羽“哦~所以在加藤同學的理解中,女孩子單獨買好食材跑去男生家裡下廚,是很普通的事情麼?
難怪彆人常說,那種表麵越是乖巧的女生私下裡就越開放,原來加藤同學這麼隨便啊,那麼ipart之類的是不是也能接受啊?看來我需要重新對你進行評估了呢~”
英梨梨“i、ipart——!?笨笨笨笨笨蛋霞之丘詩羽!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輕易把這種詞掛在嘴邊啦!?”
詩羽“嗯?澤村你在大驚小怪什麼?你畫的那些本子早就超過這個尺度了吧?能不能彆裝純情?”
英梨梨“這是兩碼事——!!!”
惠“……那個,霞之丘學姐還有英梨梨,抱歉打斷你們,雖然我不太懂你們說的ipart是什麼意思,不過還請彆那樣形容我哦?總覺得聽起來有點不舒服……”
詩羽“嘖……都怪你澤村,害我差點都忘記要批鬥的對象是誰了,我們兩個彆再胡鬨了,先讓加藤同學交代清楚她的問題再說。”
英梨梨“哈啊?最先帶頭開黃腔的人明明是你吧!你哪有資格那樣講啦?不過……我也的確很好奇惠是怎麼在悠介出門的時候進去他家的,所以附議!”
惠“誒……?等等、英梨梨,我們三個原本要討論的不是這些吧?你根本搞錯方向了嘛……”
英梨梨“盯——”
惠“不是、就算你那樣子看著我也……唔……啊啊~我知道了啦,我告訴你還不行嘛?我之所以能進去悠介家,是因為他出於便利的考慮給了我備用鑰匙,就這麼簡單……”
“備用鑰匙——!?!?”
英梨梨驟然拉高嗓門,大聲質問道“惠!你怎麼又一個人偷跑??大家不是說好要結盟的嗎??”
詩羽“啊啦啦,果然是一隻狡猾的偷腥貓~~”
惠“…………什麼啊,一直說彆人偷跑偷跑的,明明你們跟悠介之間也有我不知道的事情,為什麼隻有我一個人是偷腥貓?
說到底,我所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超過高中生的健全範疇,和悠介之間也是……清清白白,但大家好像完全不是這樣吧?”
英梨梨“唔咕……!你、你在說什麼呀惠?我、我我我我我一點也聽不懂啦。”
詩羽“嘛,我倒是可以幫你解釋一下哦澤村?加藤同學她是在暗示我們和悠介有越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