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鑠現在很爽!
天空一道天劫轟擊了下來,古鑠十分熟練地收起了腳下一個被天劫轟死的妖族的屍體,然後就跑了。
跑了……
大約兩刻鐘左右,一個個渡劫妖族大修士來了,一個個皺皺起了眉頭。
第七次了!
怎麼感覺都是渡劫期的天劫,但是趕來的時候,天劫早就散去了。地麵上留有渡劫的痕跡,但沒有修士。
說不是渡劫期的天劫吧,但他們相信自己的感覺沒錯。
說是渡劫期的天劫吧,哪裡有渡劫期的天劫就來一下的?
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他們實在是搞不懂!
他們也曾在感知到渡劫期天劫的那一刻,便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向著這邊趕來,但還是來不及。
是真的來不及!
古鑠也不是瞎來,他挑選的都是渡金丹劫的妖族修士,哪怕是元嬰劫的修士,他都不去,忍痛離開。因為他知道,修為越高的修士,距離渡劫大佬的洞府會越近。而那些隻是突破金丹期,渡金丹劫的妖族修士,他們的洞府距離渡劫大佬都很遠。而當天劫沒有達到渡劫威能的時候,即便是渡劫大佬也不會感知到。
畢竟距離太遠,威能不夠。
再說了,他們這些渡劫也不可能關注那些不到渡劫的天劫,大荒渡劫的那麼多,他們得有多閒,才能夠每天專注地監察整個大荒的天劫?
完全沒有那個可能!
一群渡劫大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不由自主地議論了起來。
“這會不會是人族鬨的鬼?”
“鬨什麼鬼?”
“他們用陣法,或者符道之類的,吸引天劫?”
“不可能!天劫之所以稱之為天劫,就是針對修士渡劫來的。天劫哪裡會那麼好糊弄?”
“那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哪裡知道?”
“那你們說怎麼辦?”
“現在的大荒真是越來越亂了。妖仆開始反噬,人族開始偷襲,如今又出現這麼一個古怪的天劫。”
“要不要稟報老祖?”
“和老祖什麼說?就這個古怪的天劫?”
“下一次再有這樣的天劫,距離近的道友,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看看,我們總需要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眾渡劫大妖帶著迷惑的心情離開了。
泗水河畔。
一個妖仆孤身而行,他行走得很慢,天空中的陽光雖烈,地表的溫度也很高。但是他此時心中的感覺卻如同冰川雪山一般冰寒。
他叫歸寧。
化神中期的修為,是一個從小在妖族領域長大的妖仆。從小就被灌輸他們是神仆的概念,他以作為神仆而自傲。這種對於妖族的忠誠已經如同純厚的酒一般,浸入到了他的骨髓裡麵。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打不過一個卑賤的人族,而且那個人族還是一個化神二重。最令他恐懼的是,那個叫做古鑠的人族,竟然剝離了他識海中的妖族印記。
人生之中,總有一些事情是要堅持的,不以外物所影響。
對於他來說,神仆就是他一生為傲的事情,就是他一直要堅持的事情,哪怕是被剝離了妖族印記,但那種自幼受到了灌輸,也如同跗骨一般,剝離不掉。而且一旦剝離了,反而讓他從內向外地有著一種撕裂的痛苦。
他習慣了妖仆的生活,哪怕是識海內已經沒有了妖族的印記,他依舊把自己當做一個妖仆!
不!
是神仆!
但是令他痛苦的是,他失去了神明的信任,神明不再信任他,反而要殺他。
他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下來,天大地大,卻無路可走。
人族那邊不可能去的,那是卑賤的人族。
但是他的體內卻有著毒,那個可惡的天玄古鑠給自己留下的毒,自己隻有三年可活。
他就這樣如同失魂地走了半天,陡然停下了腳步,望向了河畔上方的一片樹林,然後便見到從那樹林中走出來了幾個人。那些人也發現了他,向著他哈哈一笑,然後向著他奔掠了過來。
“歸大哥!”
對麵的人也不多,隻有六個,為首的是一個看似身材瘦弱的修士,但實際上非常強,他叫作王琛,和歸寧的修為一樣,都是化神中期,也都是受妖族信任的神仆,在神仆中地位非常高,平時的生活都非常優渥,但是今天彼此都從對方的身上看到了狼狽。
“你不會……”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心中都已經明白,對方的遭遇和自己一樣,被那個可惡的天玄古鑠剝離了識海中的印記。隻是彼此現在有些搞不明白對方的想法。是要反噬妖族,還是依舊把自己當做神仆?
歸寧笑了笑,此時的他已經心如死灰,倒是沒有隱藏自己:“王兄弟,我現在無處可去,如果兄弟你還有什麼想法,我們就此告辭吧。”
王琛楞了一下,心中大體上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臉上的神色也陰沉了下來:“歸大哥,我們邊走邊說。”
“好!”
歸寧自無不可,兩個並肩而行。走了十幾米,順著河道,略微拐了一個弧度不大的彎,在他們前麵大約三百米左右,河畔的一塊大石頭上,此時正仰麵躺著一個人,眯著眼正曬著太陽,一副很舒服的模樣。
歸寧和王琛自然看到了石頭上的那個人,那是一個女子,因為仰麵躺在石頭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那起伏的身材,一身水藍色的衣裙,側麵極美。那白皙的肌膚落滿了陽光,給人一種透明的感覺。不由讓他們這七個人多看了幾眼。
一個女子獨身出現這裡,絕對不是一個好招惹的。
七個人心中倒是沒有什麼懼怕,特彆是歸寧和王琛,以他們兩個人的修為,即便是在大荒,要怕的人也不多。更是因為如今的心情,自然不會主動去招惹麻煩。所以,一行人依舊緩步而行,王琛還問題歸寧今後的打算。
“我……其實沒有什麼打算,我就這樣四下走走,如果累了,就找一個地方等死。”
王琛也歎息了一聲,一想起之前妖仆的盛況,到如今妖仆完全失去了妖族的信任,那種彷徨就被一種憤怒代替:
“我們當得好好的神仆,關他天玄古鑠什麼事兒?逼得我們走投無路。”
“是啊,真的走投無路。這個天玄古鑠不僅僅實力高絕,更是心思險惡。我打不過他,他可以殺了我,但是卻沒有,反而剝離了我們識海中的印記,讓我們活著去反噬神明。即便我們不去反噬神明,神明對我們已經失去了信任,反而會殺戮他們。天玄古鑠的心中根本就沒有把我們當成神仆,甚至連卑賤的人都沒有當成,簡直是把他們當成豬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