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社會真奇怪,當你身處底層,跟你一樣的窮人總是喜歡罵高層的富人,可是害你的,往往是跟你一樣身處底層的人。
當你身處高層,你會發現身邊全部都是好人......
......
沈念亮出匕首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他並不適合在底層煎熬。
“沈念!”
我的聲音,讓沈念恢複了一絲理智。
他立馬收起了匕首,回頭看向了我。
但他對於我的出現,沒有絲毫驚喜,反而還為我看到他這副模樣,而懊惱。
“你們是誰?”
那個線長,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站在車廂裡,雙手叉腰,傲慢地看著我們。
我朝身旁的林嘯看了去,林嘯立馬懂得了我的意思。
“兄弟,你這裡缺人不,我也想打打工。”
林嘯邪笑著揉了揉拳頭,然後跳上了車廂,線長被林嘯的氣勢逼退,整個人倒在了快遞盒子裡麵。
我趁機將沈念拉了下來,隻見林嘯把車廂門一關,裡麵就傳來了線長的慘叫聲。
“是我誤會你了,跟我走吧。”
我主動拉著沈念的胳膊,但沈念卻狠狠地甩開了我的手。
他冷漠地看著我:“你看到了?”
我愣了一下。
“看到了......”
我點了點頭。
“那你高興了?我離開了你,什麼都不是,連那種爛人,都能踩在我的身上。”
“我隻能依附在你的身上,我就是你的附屬品,想要的時候就要,不想要的時候,就讓我這隻毒蟲滾開”!
毒蟲兩個字,在沈念的嘴裡,顯得特彆尖銳。
畢竟,這是我用來形容他的詞語。
我冷靜地看著沈念。
我不再像個孩子一樣,情緒失控地大吼大叫。
沈念心中的憋屈,我也都清楚。
此刻的我,腦袋裡麵隻有理智。
“抱歉,我不得不懷疑你,因為有人在我的餐飲店裡,藏了毒品,而沈家的所以人當中,隻有你跟龍兒,有吸毒的前科......”
我不認為我的懷疑,有絲毫錯誤。
我唯一錯誤的一點就是,沒有相信自己選擇的家人。
我雖然反複在腦袋裡提醒過自己,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不能做所有事兒,都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思考。
但實際做事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地隻考慮自己。
因為我太缺乏安全感了。
畢竟,從小到大,我都是在一個不穩定的環境當中長大的。
聽到我這麼說,沈念也沒有話說,似乎也覺得我懷疑他是有道理的,他心中的氣憤也減少了一些。
不過,他心裡依舊在乎,我當麵叫他“毒蟲”這件事兒。
隻見沈念當著我的麵兒,翻開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整條胳膊出來。
胳膊上,有好幾十道劃痕,全部都是用刀子割出來的,我看得,都有些觸目驚心,從手腕處,一直到胳肢窩處,沒有一處皮膚是完整的。
新的劃痕蓋過舊的劃痕,一條一條,跟肉色的毛毛蟲一樣。
我有些吃驚地發問:“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傷痕,都是我自己割的!”沈念堅決地說道。
“每次我癮發作的時候,就拿刀子割自己,用疼痛來消除心中不該有的欲望!”
“半年多,我沒碰過毒一次!哪怕是周正的人,將毒擺在我的麵前,我也忍住了!”
“因為我知道,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我有自己的家庭,那是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僅有的溫暖和幸福!”
沈念胳膊上那一道道劃痕,就是他戒毒的決心,就是他守護住自己家庭的決心。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沈念也不再是個孩子了,他也成為了一個男人。
“沈念......”
我想說對不起,但話憋到嘴邊,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因為他還是有事兒瞞著我。
比如說,他買房的二百萬,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所以我還是忍住了,心軟的那一刻。
而是告訴他周大福的消息。
“你立刻帶著龍兒一起,跟我去山城見周大福最後一麵。”
“他......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