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說完就走了,絲毫沒有猶豫,項氏哭喊著。
“兒啊,兒啊,娘的兒啊,你回來呀,娘不能沒有你呀。”
上了車,石頭都能聽到聲音,看來這心疾還是不嚴重,聲音這麼鏗鏘有力。
他使勁攥了攥拳頭,這也就是親娘,要是換個人,早就揍對方一頓了。
朱有財盯著項氏手裡的銀票,安慰著她:
“彆哭了,人都走了,他不會不管你的,剛才我一去,他就跟著來了,說到底,你是他親娘,他是狠不下心來的。”
項氏擦擦眼淚,抬手把銀票湊到眼前。
“有財,這是銀票嗎?”
“是啊,我看看上麵是多少的?”
項氏沒給他,直接拿著讓他觀看:“你看看這是多少?”
“一百兩!”
項氏泯嘴兒笑起來:“下次生病,我跟他要一千兩,你說他給不?”
“你越要,他越煩,越不給,你得這樣.”
兩人的談話,一字不差,全落在許掌櫃他們的耳朵裡,所有人心裡話。
這兩人真不是東西,這樣的話,竟然大庭廣眾說出來,臉呢?
項氏把銀票小心揣在懷裡,生怕彆人搶去,休息了一會兒,朱有財扶著她走了。
高大夫這才問道:“秦娘子的醫術那麼高,怎麼不給她治呢?”
許掌櫃瞟了他一眼:“這都不懂?”
高大夫搖搖頭:“咋回事?”
於是,許掌櫃就把秦月和莊家的事,詳細道了一遍,高大夫這才晃然大悟。
“天哪,這個女人這麼毒呢?”
“何止呢,沒休,隻合離,都是她前夫念著舊情,不忍傷害她,給她留了後路。”
“原來如此。”
許掌櫃撇著嘴,提起這事他還有些來氣。
“這個女人,不是好東西,自己嫁了人,還纏著前夫,不讓他娶,天天鬨,這不,病複發了,秦娘子好不容易把她從鬼門關搶回來,太不值了,她男人也不是好東西,哼!”
高大夫也來氣了:“早知這樣,剛才的藥不給她喝,死了算了。”
許掌櫃撲哧一笑:“你這個懸壺濟世的大夫,可不該說這話呀。”
“我又不是佛門中人,行善也得有個度,要是救了不該救的人,讓他再去害人,那就乾脆不救。”
“說的好,咱們少東家,老是這樣說。”
石頭回到家中,郭大壯吃了早飯,帶著郭叢林去賣貨了。
秦蕊一大早去了作坊,幾個孩子在棚子裡,家裡挺安靜的,誰都不忍心吵醒睡夢中的秦月。
石頭聶手聶腳的來到炕前,脫了鞋,挨著媳婦躺下。
他側身把秦月摟在懷裡,小聲磨叨著。
“媳婦,我心裡難受,身為兒子,我該救她,身為你的丈夫,我不該救她,以後她若再病,我要怎麼辦?”
秦月睜開眼,看著石頭眼圈紅紅的,她知道,這種關係是讓人最難辦的。
輕輕用手撫去他眼角的淚,慢慢說道:
“每個人都會生老病死,我不是神仙,保不了她長命百歲,能活多久,就看她的命了,我是不會出手再救她。”
“為夫知道,所以把她送到了醫館。”
“你會怪我嗎?”
“不,感激還來不及呢。”
秦月在心裡歎口氣,若真的有那一天,他心裡肯定會有疙瘩,這也是她一再容忍項氏的原因。
夫妻倆相擁而眠,這一覺睡到了下午。
錢寶榮想過來,聽到項氏的事後,沒來打擾。
莊大山帶著她,到胡家坐了半響,中午在他家用的飯,可把胡海高興壞了。
莊錢氏能來他家,那可是蓬蓽生輝呢。
準備了一大桌菜招待兩人,當然,他們也沒空手去,帶的東西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