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珺莞也不知她為何打聽此事,但還是耐心的與她做了解釋。
曲雲初若有所思的捏了捏手指,那二人滿腹幽怨怕是不肯就此離去,便將懷中剩下兩張符紙掏了出來塞到陸珺莞手中,叮囑道:
“府上近來發生許多事,這兩張符紙你且留著,有個依托如此更能睡得安穩些。”
陸珺莞心思不比府上那些老頑固,平日裡無事也會去寺廟、道觀上香,雖不篤定二嫂畫的符紙真有什麼作用,可想著二哥哥死而複生的確是靠了這幾道符紙,還是遲疑著接了過來。
“謝了。”
陸珺莞收好符紙,揮手道:“你也快些回去歇著吧,我待會差人將可顏那丫頭給你送還回去,你若是有事吩咐她去我院裡喚我。”
“好。”
可顏是隨原身陪嫁入府的貼身女使,昨夜受了連累,隻怕也被折磨得夠嗆。
曲雲初此時還沒心思去關心那小丫頭,笑著道:“我倒真有件事要麻煩三娘,府上夜裡置辦你二哥哥的喪事該是備了不少做法事的符紙,你全送到我房裡去吧。”
陸珺莞先前也未聽說她喜好研究這些,不過與其看她再去糾纏陸彥朝,倒不如順著她的意思來。
橫豎那幾個老頑固也不當家,管不著這些。
“都依你。”
陸珺莞微微頷首道:“可顏過去時一並給你送去。”
兩人就此作了彆,曲雲初徑直前往鳳雅閣。
藜榕院內
唐幼寧正端坐在臥房的床頭上啼哭不止。
“哎喲,我的小祖宗呢,不是為娘說你,你明知你二叔正在氣頭上,何必去當這個出頭鳥。”
華氏此時也是左右為難,一邊是婆母,一邊是剛過門的兒媳。
顧慮著兒媳的父親年後就要高升入京,自己方才又吼了她,隻得先緊著她寬慰。
“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你那姐姐總歸是他院裡的,即便再討他不喜,他向來是個要顏麵的,也不至於由著你們這些小輩去數落。”
華氏瞥了眼茶幾邊垂頭端坐的陸彥朝,正聲道:
“而且我聽你小娘說,沈家那丫頭至今都未入你唐家的族譜,你又何必去攀這聲姐姐,既是入了我陸家的門就該服軟照著規矩喚她一聲嬸嬸,為這點小事去惹惱你二叔那不是存心給自己找不自在嘛。”
陸彥朝聽得氣悶,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茶幾上:
“陸文謙他這是幾個意思,他若懷疑春華、秋怡那兩個丫頭,直接交給官府審去便是,當著祖母的麵將人活活打死,這讓祖母往後還有何顏麵見人。”
“誰知道呢。”
華氏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事你二叔不追究你也莫要再提。”
那母子二人一個比一個怪異,她也看不透徹。
昨夜是自己攛掇各房早些為老二大殮,他若真要追究起來自己討不著半分好。
“再過幾日就是臘月,按著慣例宮裡那位怕是該來咱們煙陽城了。”
華氏不安的吩咐道:“彥朝,晚些時候你親自將掌家的令牌給你二叔送還回去。”
“母親何必如此懼怕於他,父親是長房長子,這陸家家主之位本該就是由我繼承。”
陸彥朝不滿的斥道:“去年入宮麵聖時,乾娘還說我可堪大用”
“至聖夫人讓你為她搜尋的八部《藍華醫經》你又得了幾部?”
華氏一語卻讓陸彥朝立時止了聲。
新帝登基這三年來,最為崇信其乳母老華氏和秉筆太監張錦年,還將老華氏封為至聖夫人,宮裡宮外大小事務皆交由二人打理。
明昭帝憐乳母無子,準允她認下自己為義子,而至聖夫人與那秉筆太監初進宮不久就結成了對食的姘頭,論起來他還得喚那張錦年一聲“乾爹”。
可這老東西偏偏眼裡隻有自己那二叔,真是氣人。
得知至聖夫人喜愛藍華一脈的經書,他便誇下海口要替她尋齊八部醫經。
就是這幾年苦苦尋覓也隻得了兩部醫經,著實是有苦難言。
“縱然你乾娘再得聖寵她也隻是個婦道人家,如今張大監在朝中一手遮天,他未開口要你接管陸家你便得忍讓些。”
華氏苦口婆心的又勸說了句。
陸彥朝若有所思的拿出掌家的令牌出神許久,最後目光卻轉向了茶幾上的那兩張符紙。
眼看著到手的大權和美人皆要落空,還被那婦人如此羞辱,他氣得拿起符紙直接撕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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